暮春的太岳山飘着细雪,祭坛四周的血色藤蔓在寒风中发出沙沙轻响。慕倾城立在图腾柱旁,指尖的冰纹如活物般顺着石柱攀爬,玄霜冰雾顺着血河裂隙渗入地底时,她忽然感到神识触碰到某种黏腻的存在——那是被炼化的灵脉精血,正通过青铜管道向图腾柱核心输送着浑浊的力量。
“薛成!”她的冰锥在地面刻下第一道冰棱时,掌心已被寒气冻得发白,“水系枢纽被改造成了煞水脉,管道里全是灵脉精血!”九道冰棱在祭坛周围围成莲花状,冰雾化作巨型冰莲包裹住整个祭坛底部,冰层下传来青铜管道爆裂的脆响,混着幽冥界特有的鬼泣。
薛成跃起时,混沌剑上的烛龙真火将细雪蒸成白雾。剑身刺入地面的瞬间,阴阳双火顺着冰棱阵图蔓延,火舌舔过之处,血河中的精血如遇天敌般沸腾翻涌。当火焰与冰雾在地下深处相撞时,整座祭坛突然剧烈震颤,血河倒卷而起,在空中凝成数千枚血色冰晶,又在阴阳之力的对冲下轰然汽化,爆鸣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不可能……”虚空子的虚影在图腾柱顶摇晃,他眉心的竖纹裂开,露出底下跳动的紫色祖巫种,“太岳山脉的灵脉早已与祖巫祭坛相连,你们毁掉的不过是表层的符文!”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袖中飞出的血蝶群如黑雾般笼罩过来,每只蝴蝶翅膀上都刻着狰狞的祖巫图腾。
薛成挥剑斩向虚影咽喉,却见对方化作万千血蝶四散。最后一只血蝶停在他战纹手臂上,翅膀轻颤间传出虚空子的阴笑:“当第一滴精血渗入幽冥裂隙时,祖巫的意识就已经苏醒了……你们的剑能劈开祭坛,却劈不开这满山遍野的血祭阵图。”血蝶突然爆开,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紫色咒印。
爆炸余波掀起的碎石中,慕倾城的冰莲虚影碎裂成万千冰晶。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喉间涌上甜腥,咳出的黑血滴在冰棱上,竟将其腐蚀出细密的裂痕。小幽连忙扶住她,却见她袖口露出的皮肤正浮现出蛛网般的冰纹咒印,与千面镜中映出的巫族禁术如出一辙。
“慕姑娘,你的眉心……”钱多多举着阴纹符的手顿在半空。吴强拖着战锤走来,目光落在慕倾城眉心那枚淡蓝色菱形印记上——它正随着呼吸明灭,与薛成掌心的烛龙图腾产生奇异的共鸣,仿佛阴阳两极在遥遥呼应。
薛成捡起断界剑残片时,指尖刚触到剑身,整座祭坛突然陷入寂静。残片与他掌心图腾共鸣的刹那,剑身上的巫族铭文如萤火般亮起,那些早已模糊的文字竟在他视网膜上投下远古的画面:千年前的巫族圣女跪坐在祭坛中央,断界剑贯穿她的胸口,剑身上凝结的冰晶正是慕倾城此刻眉心的印记。
“原来我们是钥匙……”慕倾城低语,冰雾不自觉地缠绕上薛成的战纹手臂。他感到两种力量在接触的瞬间水乳交融,如阴阳鱼般旋转着凝成一枚双色光茧,光茧内部隐约可见祖巫封印的核心图案。地底传来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远古存在正在苏醒。
幽冥裂隙在祭坛废墟下不断扩大,裂隙深处的祖巫图腾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由无数生魂组成的眼睛,瞳孔中倒映着抱剑而立的薛成,以及他身后正与冰魂碎片融为一体的慕倾城。慕倾城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体内苏醒,冰纹印记顺着脖颈蔓延至心脏,与薛成的烛龙图腾形成完整的阴阳回路。
“他们在融合封印核心!”钱多多突然喊道,“这是巫族最古老的‘双生契’,只有血脉同源的祭师与圣女才能启动!”他手忙脚乱地抛出聚灵符,在两人周围布下防护阵,“但现在启动的话,他们会被当成活祭塞进封印里的!”
吴强的战锤重重砸在地面:“薛成,停下!这是陷阱!”但薛成已经听不见同伴的呼喊。他与慕倾城同时举起断界剑残片,残片在空中拼合的瞬间,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圣女与祭师的千年羁绊、血煞宗的阴谋、太岳灵脉的悲鸣,所有线索在阴阳光茧中连成一线。
裂隙深处的祖巫图腾突然发出无声的怒吼,图腾柱上的符文纷纷脱落,化作血色流星砸向地面。薛成感到有双巨手从裂隙中伸出,试图抓住光茧中的两人,而慕倾城的冰雾正化作锁链,将那些巨手死死捆住。
“薛成,你看!”慕倾城突然指向裂隙深处。在祖巫图腾的胸口,他们看到了被封印千年的太岳灵脉核心,以及核心周围缠绕的无数锁链——每一根锁链上都刻着血煞宗的咒文,正源源不断地将灵脉精血输送至幽冥界。
薛成握紧慕倾城的手,双剑同时刺入光茧。当阴阳之力注入封印核心的刹那,整座太岳山脉的灵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共鸣,祭坛周围的血色藤蔓纷纷枯萎,露出底下被掩埋的巫族真容——那是与凌霄宗图腾交织的古老纹章,诉说着千年前两派联手封印祖巫的真相。
虚空子的虚影再次凝聚,却已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祖巫降世?真正的血祭……”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薛成与慕倾城的身影正在光茧中虚化,化作阴阳二气融入封印核心。裂隙深处的祖巫图腾发出不甘的咆哮,却在阴阳之力的压制下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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