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凌霄宗废墟浸在晨露里,断壁残垣间的青苔吸饱了血水,泛着诡异的暗紫色。薛成踩着碎裂的宗门禁碑前行,碑上“凌霄”二字的残笔里,隐约可见巫族秘纹的痕迹——那是千年前烛龙祭师用自己的脊骨血所刻。小虎的龙爪碾碎一块雕花砖,砖底竟刻着半具被锁链缠绕的巫族图腾,与他掌心的阴阳图腾形成残酷的镜像。
禁地石门在烛龙血脉前发出瓮鸣,门环上的鎏金麒麟褪成白骨,露出底下的巫族饕餮纹。慕倾城的冰纹印记触到门缝时,整块石门突然渗出冰晶,将千年来的血迹冻成透明的琥珀——他们看见无数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门后挣扎,每道都是被封印的巫族生魂。
“这石门……用巫族先烈的骸骨炼制。”小幽的骨链缠上门框,骷髅头发出泣血般的低鸣,“师父说过,凌霄宗每一寸土地都浸着我们的血,连基石里都掺着……”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断臂处的愈合符渗出微光,与门上的饕餮纹产生排斥反应。
灵脉核心悬浮在禁地中央,菱形晶体表面的血纹已凝成冰花状,每片冰晶里都倒映着幽冥界的黄泉河。吴强将战锤顿在“乾”位,锤头金龙突然张开蛇口,咬住石台上的“烛龙吐珠”纹——金色光柱自龙口喷出的刹那,薛成听见地底传来千万声叹息,那是被镇压千年的地脉之力在苏醒。
“看这些纹路。”慕倾城的指尖抚过石壁上的云雷纹,冰纹印记突然与某处凹痕重合,“凌霄宗的护山大阵其实是巫族的‘锁龙桩’,初代宗主用烛龙祭师的肉身镇压地脉之心,而所谓的‘灵脉核心’……”她的声音突然颤抖,“根本是用巫族圣女的心脏炼制的!”
小幽的骨链“当啷”落地,骷髅头滚到晶体下方,竟引出一串巫族哭魂咒。薛成的天眼扫过晶体深处,看见无数光茧悬浮在幽蓝微光中,每个光茧里都沉睡着一名巫族少女——她们的胸口都插着断界剑的残片,而最中央的光茧里,沉睡着的正是千年前的巫族圣女,其面容与慕倾城分毫不差。
“原来钱多多说的‘玄影未死’,是指地脉之心里的……”薛成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金色血液滴在石台上,竟引出一道直通地心的光路。光路尽头,他看见初代宗主的陵寝悬浮在岩浆之上,陵寝大门刻着阴阳双鱼,双鱼眼正是两枚地脉核心的微缩晶体。
“小心!”玄影长老的拐杖点地,打断了薛成的凝视,“灵脉核心与地脉之心的共鸣已唤醒幽冥界的‘黄泉眼’,每过一刻,就有十名巫族生魂被拖入地狱!”老者掀开灰袍,露出左袖中空荡荡的断臂——那截断肢末端缠着的,正是小幽师父的半截衣带。
慕倾城的冰锥突然指向玄影的影子:“您的影人咒……”只见那影子脱离地面,化作血魔子的形态,手中握着的正是青崖长老的“玄”字令牌。玄影苦笑着扯下人皮面具,露出右脸的咒文与左脸的刀疤——那刀疤从眉骨延伸至下颌,正是当年青崖斩下他手臂时留下的。
“三十年前,我带着地脉之心逃到太岳山,却被青崖用‘影人咒’种下分身。”他取出骨哨,哨身刻着的36道痕对应着36名影卫的忌日,“现在我的本体已被血魔子炼成‘黄泉引路人’,这具分身能撑到现在,全靠小幽师父的残魂护着。”
禁地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每条缝隙里都涌出地脉之力,在半空凝成巫族的“十二祖巫图腾”。灵脉核心发出清越鸣响,竟将悬浮的图腾串联成阵,中央浮现出当年巫族圣地的全息投影:燃烧的祭坛上,烛龙祭师与圣女并肩而立,断界剑与混沌剑交叉成十字,而在他们脚下,凌霄宗初代宗主正将地脉之心嵌入太岳山灵脉节点。
“原来初代宗主是他们的弟子……”薛成低语,天眼看见祭师与圣女眼中的悲怆,“他们不是被封印,而是自愿用肉身镇压地脉之心,为的是给巫族留一线生机。”慕倾城的冰纹印记突然化作泪痕,她想起共鸣时看见的画面:圣女临终前将冰魂碎片注入断界剑,只为让后世能有破解血祭的契机。
玄影长老剧烈咳嗽起来,咒文覆盖的左脸开始渗出黑血:“血魔子的目标不是灵脉核心,而是地脉之心里的‘祖巫精血’。当年灭族时,他用巫族全族的血养了三千年的煞心蛊,现在只差最后一味药引——”
“烛龙血脉与巫族圣女的冰魂。”薛成接口,握住慕倾城逐渐冰冷的手,“所以他才会让青崖潜伏在宗门,故意暴露老宗主的罪行,为的就是逼我们激活灵脉共鸣,引出地脉之心里的精血。”
小幽突然指向晶体:“看!双色卵在动!”众人这才发现,灵脉核心与地脉之心的虚影已凝成实质的卵体,蛋壳上的纹路正是薛成掌心的阴阳图腾。小虎兴奋地龙吟,龙身缠绕卵体的瞬间,薛成感到丹田处的烛龙真火与慕倾城的玄霜冰雾同时沸腾,竟在经脉里形成小型的阴阳鱼太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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