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亮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热情的会长就已经招呼他进家门,他只好将心里一大堆的问题都压下来,并且祈祷靳时栖那边已经将通话全部记录。
虽然他很想再看看那本手册,将里面的内容背下来再复述给靳时栖,但已经晚了,会长将手册收了回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好扮演自己的“人设”。
出乎预料,身为互助会的代理会长,他家里却不是大富大贵,而是新城最为普通不过的一户人家,看着正常得很。
会长的老婆是个微胖的女人,脸庞圆润,带着些许红晕,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还有一个女儿,看到外人时怯生生的,但很是乖巧。
“老来得女,家庭美满,真幸福啊,会长。”
马成亮由衷赞叹。
饭桌上,听说马成亮是来新城打工的,自己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会长夫妇当即决定让马成亮今晚住在家里,好尽地主之谊。
想到那本没看完的手册,马成亮推脱一二,在酒精的刺激下答应了这个有些冒险的决定。
——
是夜。
马成亮重重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可惜一晚上的时间,他都被会长逮着看球赛,根本没有问其余问题的空隙。
靳先生,温大哥,请饶恕我今晚毫无收获,但会长一家真的是很好的人。
在内心为自己祈祷一番,马成亮这才沉沉睡去。
梦中,他看到墙纸在融化,蜕变为黄绸,褶皱里渗出木屑气味的黏液。
握着刀柄的手掌感受着血管跳动的频率,每一次眨眼都会有一块墙皮脱落。
屋内的铜炉倾倒,香灰逆流成银线,握刀的手背凸起青紫色的脉络,刀柄生出根须,缠住他的掌纹,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往心脏流动。
刀刃有切入某种胶质物的触感,断面涌出浓稠的沥青状物质,却带起细碎木屑,木像从供桌上掉落,整面墙的黄绸开始鼓动,布料皱褶形成千万只木刻的眼睛,却有双瞳。
双瞳转动,同时看向他,每道视线都在皮肤上烧灼出裂痕。
他低头,掉落在地上的木像裂开,胸腔里蜷着只浑身布满双瞳的胎儿。
请不要杀我。
求你,救救我。
我没有要杀你。
黄绸顺着刀柄向手臂缠绕,裹挟着木屑与经年香灰,他抬头,正好对上客厅的镜子。
镜内,马成亮的瞳孔分裂为双瞳。
粗重且艰难的呵气声传来,掌心黏腻的触感不是汗,而是温热的液体。
马成亮陡然惊醒,眼皮却像是被胶水黏住,费了好大劲才睁开。
刀尖传来真实的阻力,某种温热,柔韧的物体正在有规律地颤动,低头看去,会长正仰面躺在床上,眼神惊恐,喉结滚动出不成调的呜咽,右手抽搐着艰难抓住他的袖子。
“救...”他每说一个字,刀柄就在马成亮掌心震颤一次,“救我......”
如触电般松开手,马成亮这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是暗红色的血渍,后退时后腰撞到床头柜上,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脚并用后退,却碰上了阻碍物,马成亮失神回头,看到的便是会长妻子早已支离破碎的身体。
而会长的女儿,也死在客厅里。
我...我杀人了?
马成亮回忆梦中的细节,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去看会长的状态,双腿却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像是被撕裂的碎片,马成亮只觉天旋地转,视线开始模糊,也不知是何时接通纪明温的电话。
“成亮?成亮你怎么了?”
对面是纪明温焦急的询问。
“温哥...我杀人了,帮我叫救护车和报警...”
他机械地报出地址,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纪明温在问什么他也听不清,只会重复说着“我杀人了”。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马成亮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里。
救护车到的时候,马成亮已经昏迷,会长太太与女儿当场被确认死亡。
好在那把刀并没有直直刺中会长的心脏,他仍有微弱的呼吸,只不过血肉模糊,已经被紧急送往急救室。
纪明温与靳时栖是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亲眼看着马成亮与会长一前一后被抬走。
而马成亮在昏迷时,口中还呢喃着“真人”“双瞳”。
安插入互助会的棋子被发现,而马成亮醒后便会面临牢狱之灾。
不,是死刑。
这是靳时栖与纪明温从未预料到的。
幕后之人,远比他们想象之中要更强。
“成亮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师父,你也知道他胆子小,不可能杀人啊,他没那个胆子。”
纪明温追着何勇男解释,然而这位平常疼爱自己的师父却并未理会他,只是甩开他的手向前走。
在铁证面前,哪怕纪明温说出花来,事实也是事实 不可能因为他求情就有所改变。
难道全天下罪大恶极的犯人,都会将狠辣写在脸上吗?
警察已经在两位死者身上找到了马成亮的毛发组织,在没有绝对性的证据面前,基本不可能翻案。
但屋内没有监控,马成亮也昏迷不醒,谁也说不清他究竟为什么要杀人。
是梦游杀了人?
这也说不准,毕竟马成亮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刑警,以他的身手,对付睡着的人很轻松。
就算对方反抗,他也能够压制。
但在此之前,马成亮只去过互助会那个神秘的屋子,并且见过了传闻中的“黄真人”。
按照监听器的时间,他只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
是某种精神暗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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