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没怎么好好看她,每次回来,最多待十分钟就走……”
云达就这样被云蕙心拉进了一间温馨的婴儿房,一个小小的孩童正在婴儿床上安眠,她的睡颜安稳甜蜜,小小的风铃在她头顶旋转,似乎能入了她的梦,带去一片色彩的海洋。
云达心头一颤,喉头滚动,想要去伸手碰碰那个脆弱的小家伙,又在看见自己肮脏粗糙的手时立刻收了回来。
“上次见,默儿才那么点大。”他轻声用手比划:“一下长大这么多……”
“嘿……”
“说起来,默儿是不是也要到百日了?我好像还没给默儿准备礼物……要准备什么好呢……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送魔族战利品……”
云蕙心眉眼含笑,看着云达这么大一个人在云默床前变得笨手笨脚,大气都不敢出:“这次回来,还要回去吗……?”
阴郁再次笼罩到云达眉间。
“不……这次回来……”
“应该回不去了……”
云蕙心敏锐捕捉到云达的情绪,轻轻抱住他;狗王云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可再怎么厉害的人物,也得有一方安放心灵的港湾。
“会没事的……夫君……”
“一切都会没事的……”
她这个夫君啊,追她的时候什么都敢做,成亲后又什么都不告诉她,晚上翻窗回来又不愿意睡,就躺着盯着她看,在她醒来之前就跑,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越活越小孩了呢?
云达也抱住云蕙心,静静感受妻子在怀的温暖;他知道带着云兰兰回到茅山又会引发一番怎样的腥风血雨,至少现在,请允许他好好放肆一下,和家人在一起,告诉他活着是怎样的感觉。
可云达的手摸到一片濡湿。
他猛地抬眼:“蕙心?”
云蕙心闭着眼睛,脸上仍然带着那抹幸福的笑容。
她的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洞,云达甚至能够清晰的透过那个洞口,看见出手之人。
“云!天!海!”
云达目眦欲裂,他怒吼着,怎么也不敢相信,将他养大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
一缕邪气直接贯穿他的胸膛。
“你!”
云天海背着手,看着云达瞪着不甘心的眼睛,缓缓倒下。
“如何,杀死汝之亲子与亲儿媳,让汝作为一个逃兵的事情无法外传,这等感觉,怎么样?”
啪,啪,啪。
云天海缓慢鼓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如此一来,老夫这心,可就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抹邪气萦绕着他,在他身边狂笑。
“如此贪婪,如此无耻!吾甚欣慰!”
“吾助你登上长老之位,你也助吾顺利将这魔障放入云兰兰胎中,养出这品质绝佳的魔障之子!”
“现在,去吧,去带着那个魔障小儿回到茅山,去让他侵染恨意!对茅山的恨意,对世界的恨意!去为吾,培养出最佳的躯壳!如此一来,吾必将赐予汝,这世界真正的力量!”
“天海领命……师祖。”
窗外的玄灵黑犬随着主体灭亡消失在原地,屋内,在那死亡的最后一刻牵住双手的鸳鸯也开始逸散,邪气正在吞噬他们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而云天海毫不犹豫摘走了云达的弟子玉牌。
弟子玉牌本就是上等灵物,主人越强,玉牌越强,这玉牌跟着云达这么久,指不定能养出什么上品好物。
他推开了云兰兰那间房门,牢牢锁定住抱着婴儿安眠的女子。
这么短短的一个晚上,魔障化对她的侵蚀早就已经深入骨髓,恐怕再也没有可能恢复神智,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不过这也省的云天海对她动手,再想出什么借口。
云天海掏出一张符箓,直接将云兰兰装了进去。
而另一边,躺在婴儿床上的那个女孩,眉心有一红色印记闪过。
那是父亲的礼物,此生唯一一件的礼物。
茅山惨剧,幸存者唯二。
魔将出世,平民死伤率0%。
战场之后,唯有血迹残肢,军部找到大量无法看清字迹、材质也与茅山符纸不同的红纸片,不知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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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现在。
居住过一个疯女人的小屋,此时种上了一棵大树,四个身影一路跋涉,来到树下。
“喔,阿姨就埋在这里?”伍华赞叹的看着那棵树,这真是一棵好树,枝干粗壮,枝繁叶茂,一看就能活。
云浪没有作声,只是轻轻贴上树干,道:“听长老们说,这棵树,还是我娘以前最喜欢待着的树,他们特意留着,也特意移栽到这里了。”
“伍华,借个火。”
叶济生抱了一大堆黄纸纸钱,找伍华借了团火后,开始将东西往里面丢,云浪看了,忍不住提醒:“叶济生,你别把树……”
“让他烧吧,我看着呢,不会烧到树的。”伍华笑嘻嘻的摆手,制止云浪要拦叶济生的动作。而叶济生一边烧纸,一边掏出了好几张照片往火里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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