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早有耳闻阿梨姨母的事迹。
纳兰家四个子女,偏心二儿子与三女儿,纳兰辞是老大,在家整天挨打。
但她性子倔犟,一怒之下砸了祠堂,带着年幼的四弟跑了。
此后在外从不提自己出身纳兰家,如今的神医名号全凭一双妙手硬闯出来。
当年听闻阿梨受委屈,人在千里之外的她连夜策马回京,单枪匹马把沈夫人和沈怀胜揍了一顿。
当时温胭在现场,她跟霍渊说,“我可瞧见了!纳兰神医那身手,别说是医师了,说是大侠我都信!就一掌,直接给沈将军拍墙上了,亲妹妹沈夫人上去劝,也被她反脚一踹踢晕了过去!”
那时霍渊曾问:“既然纳兰神医如此疼惜阿梨,为何当初她在东宫受尽苦楚,后来又嫁入摄政王府,姨母却从未现身?”
温胭听了便噤声。
半晌才支吾说其中有误会,连她也不敢多嘴。
霍渊虽存疑,却打心底敬重这位传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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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叔,快快!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陆今野盯着门外,急得直拽霍渊往床底钻。
霍渊却纹丝不动。
眼下阿梨正生着他的气,这时候躲躲藏藏,只会让姨母对他的印象更差。
若再被姨母撺掇几句“男人遇事就缩头”,只怕阿梨铁了心要和他和离!
他决定留下来直面姨母,把误会解释清楚,再低姿态赔个罪,争取留个好印象。
临近午膳时分,霍渊吩咐人去买吃食。
谢长晏期待的搓手手,却见他端来一盘鸡屁股:“吃吧。”
“我要吃鸡腿!不吃屁股!”
谢长晏戳着鸡屁屁,幽幽怨怨的。
正巧沈初梨出来看孩子,瞥见霍渊愣了下:
“你还没走?”
谢长晏挺急:发挥点儿魅力啊!你赶紧说你饿了,现在这个情况,你说什么阿渊都会同意,你再给他撒个娇,天上月亮都给你摘下来!
沈初梨哪里看得懂他的暗示。
她扭头就往外走。
霍渊赶忙拦住,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声音沙哑:
“那三天我粒米未进,刚才起身两眼一黑差点栽倒,长晏非让我吃点东西再走......”
顿了顿,又补一句:“他是怕我撑不住,你别怪他。”
说罢垂下眼睫,语气也酸酸涩涩的。
谢长晏:“......”
好家伙,随时插兄弟两刀呗?
对上霍渊隐含威胁的眼神,忙不迭点头:“可不是嘛!阿渊刚才差点晕过去,你就让他留下吃口饭吧。”
沈初梨无语,“...行吧。”
霍渊这才颔首,下人推着食车进了产房。
车上摆得那叫一个丰盛:
九转肥肠。
炸鸡腿。
爆炒腰花。
卤鸡爪。
炸酱面。
羊肉串。
京都烤鸭。
臭豆腐。
饭后点心更是讲究,豆汁儿配焦圈,再来碗咸豆腐脑,外加一碟驴打滚!
正啃鸡屁股的谢长晏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霍渊太双标了!
给他吃鸡屁股,给沈初梨买了一大大大大堆好吃的!
刚端起豆汁儿喝一口,就听见霍渊凉凉一句:“想吃好的自己找媳妇做,找不到就饿着。”
气得他哼唧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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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内,暖阳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
沈初梨抱着刚喝完奶的小霍灼,见他挥舞着小拳头咧嘴笑,露出没牙的牙床,心头软成一片。
大儿子,长得跟霍渊一个模子刻出来。
脾气却随了沈初梨,力大如牛,哭闹起来震天响。
小儿子却安静乖巧,躺在摇篮里不哭不闹,大双眼皮贼漂亮。
沈初梨抱着两个孩子又亲又哄,闻着奶香满心柔软。
霍渊注视着她。
暖阳柔柔洒下,阿梨垂眸逗娃时侧颜柔美,两个小家伙咿咿呀呀抓着她的手指。
这种惬意,让他有些恍惚。
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阿梨,给弟弟起个名字吧。”
霍渊轻轻握住小儿子的手。
沈初梨心情正好,难得给他个好脸:
“就叫霍澄吧,澄有清澈干净之意。你看灼儿像小魔王,咱们澄澄多乖呀。”
霍渊笑着晃了晃乳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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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晏气呼呼出去后,撞见了陆今野。
陆今野去找温胭,谢长晏也去,俩人一道走。
谢长晏没忍住,主动刺探敌情:
“第一次见你,就抱着瓶萤火虫讨好温胭。你俩差七八岁,说一见钟情我可不信,是不是早就认识?”
陆今野被温胭夸夸了,也不怕再刺激他一下。
“我喜欢她,五年零七个月八天了。”
“五年?!”
谢长晏惊得拔高声调,“那会儿你才十三岁,你就认得她了?”
陆今野仰头,檐角漏下的阳光碎在发间:“我认得她,她不认得我。”
话尾突然轻笑一下,“我打听她开医馆,天天在门口晃悠,总算等到王妃姐姐招人...我的愿望就是陪在她的身边,终于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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