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当备用电源终于启动,顾承川看见电子屏上重新亮起的分诊系统,却发现自己画的年轮图早已深深印在护士们的脑海里。林小羽在登记单上画的三道斜杠,王芳标注的 75 度角,这些被数据系统忽略的细节,正在纸质病历上形成新的生命密码。
“顾医生,” 王芳递来杯凉透的浓茶,“你父亲要是看见这些粉笔印,会说什么?”
顾承川望着地面逐渐模糊的年轮,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每个患者的安置位置,都是你掌心的茧纹刻出来的。” 他摸了摸胸前的生锈持针器,金属扣还卡在第三颗纽扣的空缺处,突然笑了:“他会说,这些粉笔印不是分流图,是老枣树的根须,在急诊室的地面,重新扎了次根。”
消毒灯在头顶兹拉作响,顾承川蹲下身,用手指描了描即将消失的年轮。薄茧擦过地面的血迹,突然感受到某种温暖 —— 那不是消毒水的气味,不是电子屏的冷光,而是三十年来,每个被父亲缝补过的生命,在他掌心留下的、永不褪色的轨迹。
当第一缕晨光从急诊室的侧窗照进来,顾承川看见自己画的年轮图已经变成深浅不一的血印,却依然清晰地指向各个科室。他知道,这些用粉笔和血迹划出的轨迹,终将成为他掌心薄茧的一部分 —— 就像老枣树的年轮,每圈新纹里,都藏着风雨中生长的智慧,和生命里永不凋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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