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条路也可以出去,只是要绕很远,也非常艰险。喏,看到那里石壁的缺口了吗,从那里也能绕出去。但是要懂地理,不然就绕迷糊了;还要掌握好时辰,不然难以进出。”老猩猩指着东南方向说。
庄哥望过去,见那里云雾缭绕,石峰若隐若现,充满着神秘。那就是罗里小时听说的出路吧?它茫然地点点头,却并不去认真在意。心想,这里的路这么便捷,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
老猩猩仍然望着远处的山峰,似乎还想述说什么,但看庄哥漫不经心的样子,便笑笑不再说了。
庄哥只想快点出去。它再次谢过老猩猩,祝它健康长寿;然后下到小河里,顺流漂去。时值秋季,河水有些寒冷,但它很快就适应了。它回头望去,只见老猩猩伫立岸头,举臂送行。
漂流是这样的惬意!天上的白云,岸边的山光水色,都和小河一起在面前流淌;庄哥的心中说不出的安静快乐,此时它好像什么都不用想,也不想想。误入深山的艰险经历好像过眼烟云一样和白云一起漂走了,而出谷的事情在没到河湾前它也不愿多想,它很相信老猩猩的话,会顺利地回到外边的。
它就这样悠哉游哉地顺流飘去,它知道到了外边,这种生活就结束了。要能把自己奇遇中获得的能量带到外边多好!那样什么狼群呐,狐狸呀,甚至更厉害的动物,都不在话下了。它也就可以找回妈妈和弟弟了。真的像老猩猩们说的那样,到了外边,神奇功力就消失殆尽了吗?
心里有了想法,心情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不知不觉,它已来到了河湾附近。它赶紧游上岸来,这里果然有很多青石。
它选好了一块石头,回头看那河湾,水面显得很静,但是看得出来,那里河水很深。可能是心理暗示作用吧,它觉得那平静的水面下似乎藏着很多秘密。它按照老猩猩说的,不再多想,屏住呼吸,抱着石头就跳下去了。
水真的不知有多深!它只感到在石头的牵坠下身体在飞快地下沉。开始还是直直地向下,很快就身体倾斜,打横,不断地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整个身体都失去了重心。它感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涨,五脏六腑翻涌,自己的身体被强力拉长,扳弯,吸附在一个似乎是圆圆的滑滑的物体上。石头脱离怀抱,已不知去向了。
旋转越来越厉害了,它的大脑一片空白,天地好像都在转,自己好像被融化了。它像是失去了知觉。
它清醒时,已露出了水面。它被抛到了离岸边很近的地方,那里绿草萋萋,它慢慢地爬上岸来。
它嗅到了那好像久违但又熟悉的气息,它想它已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陆地上了!
这时它竟又感到口渴了,便重新下到河边畅快地喝起水来。
望望出来的河水,那里丝毫看不出激流,更没有漩涡,只是发现它的上游是从山岩下流出来的。那里有一个深深的潭,水面上有些涟漪。山岩很高很陡,好像无法逾越。回想刚刚过去的经历,感觉亦真亦幻,恍如隔世,却又记忆犹新。
它觉得自己出来时并没有受伤,只是在刚才喝完水上岸时,身体有些失重——大概是因为失去神功了吧,它已感到身体的异样变化——右前爪踢在了石头上,那里流出了一点儿血,渐渐地有些疼起来。
它想起自己有宝珠含在嘴里:这可是自己神奇经历的一大收获呀!有了它,失去功力也不怕呀!它赶紧从嘴里往外吐。这点小伤,只要拿它一滚就会全好了。
但是它连吐了几次都没有吐出来。怎么回事呢?它急了!
原来这宝珠跟了它很久,渐渐地简直就成了它的身体的一部分了,它把它含到下颚左侧两牙之间的缝隙里,那椭圆形的宝珠神奇地总是安稳地待在那里,时间长了,平时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只有用的时候才把它吐出来。它清楚记得,它最后一次用它是在发现小鹿受伤以后。可是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它用舌头向左舔去,糟了,宝珠真的不见了!它此时舌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里只有空隙,是真的没有宝珠了。
它很懊丧。怎么丢的呢?它无法回忆起来,因为它在旋涡中确实失去了短暂的知觉。看来也许是在那之前的一段时间,自己翻肠倒肚呕吐出去的。真是可惜啦!它在心里曾一直为获得宝珠而沾沾自喜,并隐隐约约为出来后宝珠的神奇作用安排了很多用场,甚至想到主人被镰刀割伤,它给主人治疗的情景……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唉,真是白经历一次艰险吗?
它的眼前浮现出坠落山崖后所经历的的种种场景,困苦、艰险、奋争、喜悦种种情感交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纷至沓来,知恩图报的蝎子,勇敢的小鹿,憨厚的哈乌和罗里,精干的栾斯,睿智的老猩猩等,以及燕紫、代善甚至老猴子拉里斯……它此时感到,它越过的是一座充满艰辛的高峰,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它都会有信心去战胜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永恒的财宝啊!它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阳光,明亮的阳光洒满天地,照耀着它的身体和心灵!
岸上的大地郁郁葱葱,分明还是夏季的景象啊。树绿花红,野果遍地,一切都那么新鲜,亲切!看来这次老猴子拉里斯没说谎,自己在陨石庄园待了五六个月的时间也只相当于外边几天的时间啊!回家!见到久别重逢的主人,找到妈妈和弟弟,大家会多么欣喜高兴啊!
此时,它还是被群山包围着。它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位置,离家还有多远;但它充满信心,渴望早些回家。太阳像一盏指路的巨灯,悬挂在东南方向,它估测了一下回家的大概方向,便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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