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问题了。"他终于直起腰,将枪郑重地交给李云龙。团长接过枪,熟练地上膛,瞄准百步外的靶子。
就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山谷的宁静。枪管像爆竹一样炸裂开来,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陈长安感到脸上一阵刺痛,伸手摸到温热的液体。李云龙倒在地上,右手血肉模糊,鲜血很快浸透了军装的袖子。
"医护兵!快!"丁伟的喊声惊醒众人。现场一片混乱,有人跑去叫医生,有人忙着扑灭因爆炸引燃的枯草,更多人则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事后检查发现,炸裂的枪管内壁布满细密的气孔,这是铁质不纯和淬火不当共同造成的。老孙头跪在染血的泥土上,双手颤抖地捧着枪管残骸,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庞滑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第五节:淬火重生
李云龙的右手保住了,但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疤。伤愈后的第一天,他就召集全体军工人员开会。会议室设在营地最大的帐篷里,挤满了人,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团长举起缠着绷带的右手,声音平静却有力,"从今天起,我们立三条规矩。"他竖起三根手指,"一、每块铁必须锻打三次以上;二、每支枪必须经过油浸检测;三、试射必须设防护屏障,人员保持安全距离。"
老孙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会议结束后,他独自回到锻造炉前,开始重新设计工艺流程。陈长安经常在深夜看见老人佝偻的身影在炉火前忙碌,有时是为了改进淬火方法,有时是为了试验新的材料配比。
一个月后,改进工艺的新枪问世。这次试射设置了沙袋掩体,所有人退到安全距离外。老孙头亲自操作,他沉稳地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枪声清脆,远处的靶心应声开花。现场爆发出欢呼声,但老孙头却没有加入庆祝的行列。他默默地检查枪管温度,记录各项数据,然后走向锻造炉,又开始准备下一炉铁水。
夜色中,陈长安望着炉火映照下老人佝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军工精神,不在那一两声枪响,而在这永不熄灭的炉火中;不在那一时的成败,而在这日复一日的坚持里。
第六节:标准诞生
随着经验的积累,军工生产逐渐规范化。陈长安根据老孙头的建议,起草了一份《武器制造检测规程》:
原材料必须经过严格筛选,所有钢材需三次锻打去除杂质;
每根枪管必须经过"油浸检测"——灌满菜籽油后静置一日,观察是否渗漏;
每件成品必须经过三次空膛试击,确认机械结构可靠性;
试射时必须设置三重防护屏障,人员保持三十步安全距离;
建立生产记录制度,每件武器都有制作人标记,确保责任到人。
铁匠赵师傅还发明了一种土法检测装置——用麻绳将待测枪管悬空,以铁锤轻击,通过回声判断内部是否有裂纹或气孔。这个方法虽然原始,但在缺乏专业设备的情况下却非常有效。
第七节:星火燎原
三个月后,军工小组已经能够稳定生产合格的步枪。每月产量从最初的两三支提升到了十支以上。更令人振奋的是,他们成功仿制出了第一挺轻机枪,虽然射速不如正规兵工厂的产品,但可靠性和精准度都得到了前线战士的认可。
李云龙在一次干部会议上说:"同志们,我们太行山根据地的军工生产已经迈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从今往后,我们不仅能修复武器,还能自己制造武器!"
陈长安看着墙上贴着的生产统计表,上面记录着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总共修复枪支47支,自制步枪32支,仿制轻机枪2挺...这些数字背后,是无数个不眠之夜,是无数次失败与重来,更是老孙头那双布满烫伤和老茧的手。
一天傍晚,陈长安发现老孙头独自坐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的群山出神。夕阳将老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想家了?"陈长安递过一袋旱烟。
老孙头摇摇头,接过烟袋深深吸了一口:"我在想汉阳厂的那些机器...要是能有一台车床..."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目光却依然望向远方,仿佛要看穿那重重山峦,看到更远的地方。
陈长安突然明白,老人心中装着的不仅是眼前这个简陋的兵工作坊,更是中国军工的未来。这星星之火,终将燎原。
山风呼啸,吹动着矿洞口的火把。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太行山根据地的军工事业,就这样在血与火的教训中,迈出了艰难而坚定的第一步。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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