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山雨欲来
六月的骄阳炙烤着晋中平原,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陈长安站在老槐树的阴影下,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泛黄的地图上洇出深色的痕迹。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时,笔尖突然折断。
"团长,侦察兵回来了!"张大彪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三个浑身是血的战士被搀扶着走进指挥部,最年轻的通讯员小王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却仍死死攥着个染血的布包。
陈长安快步上前,接过布包的瞬间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硝烟混合着机油的味道。布包散开,露出半截被炸变形的履带碎片,边缘还带着新鲜的切削痕迹。
"在...在赵家沟以西十里..."小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就昏了过去,卫生员急忙上前处理他肋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陈长安的瞳孔微缩。系统光幕立即展开,对碎片进行三维扫描:97式中型坦克履带节,生产批次1941-03,磨损程度15%,推测为新增援部队。光幕上的地形图突然扭曲变幻,五十里范围内的道路、河流、山丘全部转化为立体图像,十六个闪烁的红点标记着可能的日军进军路线。
赵刚倒吸一口凉气:"至少一个战车大队!"
"不止。"陈长安指向系统标注的三个补给点,"看辎重规模,应该是配属了步兵联队的完整战车联队。"他的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三道箭头,"主力会走官道,但这两条小路必须设防。"
张大彪一拳砸在桌上:"咱们的反坦克枪加起来不到十支!"
陈长安从木箱里取出个怪模怪样的铁罐。这是兵工厂按他图纸特制的"跳雷"——外壳是缴获的日军饭盒,内部填充着混合白磷的炸药。"每个雷区配五颗这个,专治铁王八。"他拧开顶盖,露出精密的弹簧装置,"踩压后延迟三秒弹起,在坦克观察窗前爆炸。"
系统显示着杀伤参数:破片覆盖半径15米,白磷燃烧温度1200℃,足以熔穿8mm装甲。赵刚突然明白为什么上周陈长安特意调来了矿务局的硝铵炸药。
"命令全团立即转入二级战备。"陈长安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通知各村民兵队,按第三套方案疏散老弱妇孺。特别嘱咐李庄的群众,把牲畜都赶进西沟。"
当夜,团部灯火通明。陈长安面前摊开着连夜赶制的沙盘,王铁柱正带着工兵排的战士们往上面插小旗。黑色三角旗代表地雷,红色代表伏击点,那些新增加的蓝色小旗让赵刚困惑不已。
"这是?"
"水井。"陈长安头也不抬,"鬼子战车需要大量冷却水,每前进二十公里就必须补水。"他在沙盘上放下最后一个标记,"让民兵队在井边埋设电起爆炸药,用湿土掩盖导线。"
(2)死亡走廊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麦田,金黄的麦穗上还挂着露珠。日军战车联队像钢铁巨兽般碾过田野,履带将成熟的麦子卷入泥土。联队长佐藤大佐站在指挥车上,望远镜里是几个仓皇逃窜的农民身影。
"加速前进!中午前拿下李家村!"佐藤的指挥刀在朝阳下闪着寒光。领头坦克的炮塔缓缓转动,57mm炮口指向远处的村落。
突然,"轰"的一声闷响,领头坦克左侧履带炸成碎片,三十吨重的钢铁巨兽顿时歪斜着陷进松软的田地里。
"地雷!工兵上前!"佐藤的吼声未落,第二辆坦克的底盘下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那颗跳雷精准地弹到炮塔观察窗前,白磷火焰顺着观察缝灌入驾驶舱。五秒后,炮塔舱盖被撞开,三个火人惨叫着滚落在地,其中一个径直跳进了灌溉渠,却不知水中早已被民兵掺入了生石灰。
接下来的六小时成了日军装甲兵的噩梦。每前进五百米就会触发新的雷区,工兵刚排完前路地雷,侧翼又传来爆炸声。佐藤不得不分出一个小队专门保护工兵,但这正中陈长安下怀。
"距离1500米,风向西南,风速3级。"陈长安趴在伪装网下,通过系统连接的潜望镜观察战场。身边的神枪手李铁锁缓缓调整莫辛纳甘步枪的表尺,"砰"的一声,远处那个挥舞白手套的日军军官应声倒地。
"漂亮。"陈长安按下怀表计时器,"通知二营,可以收网了。"
当日军工兵疲惫不堪地进入第七雷区时,早已埋伏多时的狙击手同时开火。专打戴白手套的军官和拿探雷器的工兵,偶尔还点名几个电台兵。日军战车盲目地用机枪扫射可疑的灌木丛,却不知八路军早就挖好了四通八达的交通壕。
下午三时许,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了日军喘息之机。佐藤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查看战损报告,手指不自觉地颤抖:10辆战车丧失战斗力,阵亡87人,伤员数量是战斗减员的三倍。更可怕的是后勤报告——辎重队遭遇袭击,损失了全部备用水箱。
"八嘎!这根本不是八路的战术!"佐藤一拳砸在装甲板上。按照情报,八路军应该缺乏反坦克武器才对。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三公里外的山梁上,陈长安正通过系统分析着他们的无线电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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