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窝在杂乱的办公室,文件堆得如山,像一片无序的战场。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用裁纸刀撬着文件袋上的火漆印。这火漆印顽固得如同城墙,牢牢守护着袋中的秘密。好不容易弄开,他掏出半截鱼线和一张油渍斑斑的船票。仔细一看,船票票根日期,正是光明湖项目招标前三天。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里明白,这绝非巧合。他站起身,大步迈向侯亮平的办公桌,将证物袋重重摔在桌上,金属拉链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如同即将拉响的战斗警报。“渔家姐妹冒死送来的,” 他压低声音,语气满是凝重,“她们盯上条‘大鱼’。” 侯亮平正对着一堆文件发愁,听到这话,下意识推了推鼻梁上起雾的眼镜,拿起船票,只见背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写着 “芦苇荡三号浮标”,字迹因被海水浸泡而有些模糊,似在诉说一段惊心动魄的冒险。
高小琴坐在豪华轿车的真皮座椅上,本就心绪不宁,车载电台却突然插播一阵嘈杂杂音,像一群尖叫的乌鸦,瞬间打破车内的寂静。她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绷紧,指甲不自觉深深掐进座椅扶手。回想起三天前,她精心安排去跟踪的私家侦探突然失联,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收到的那张照片画面模糊,在长焦镜头下,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入京郊芦苇荡,仿佛被黑暗吞噬。她下意识转动手上的卡地亚手镯,手镯的金属凉意透过皮肤渗进血管,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父亲临终前的场景,父亲紧紧攥着怀表,表盘里藏着的微型胶卷,与如今眼前这错综复杂的暗网组织,像两道跨越时空的谜题,紧紧缠绕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
行动定在凌晨三点,这个万籁俱寂、黑暗最深沉的时刻。二十辆警车整齐排列,警灯全部关闭,像一群潜伏在黑夜中的猎豹,沿着泥泞的堤岸缓缓前行。车轮不时陷入泥坑,发出沉闷声响,车身也随之微微摇晃。侯亮平坐在警车里,双手紧握对讲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女儿睡前发来的语音,那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爸爸,我的小熊找不到了。” 他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柔笑意。可还没等他从这片刻温馨中回过神,对讲机里传来技术员小张焦急的声音:“卫星云图显示,目标区域方圆五公里手机信号全部消失。” 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祁同伟坐在另一辆警车上,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下意识握紧配枪,枪柄上的防滑纹深深硌进掌心。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通过对讲机向所有人下令:“所有人检查消音器,五分钟后行动。” 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芦苇荡深处,一座铁皮厂房孤零零地矗立着,在夜色笼罩下,宛如一头蛰伏已久、蓄势待发的巨兽。渔家姐妹阿秀和阿玉蹲在齐膝深的烂泥里,周围弥漫着腐臭气味。姐姐阿秀的帆布鞋早已被污水灌满,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冰冷的污水在鞋里晃荡。妹妹阿玉双手紧紧攥着自制的鱼叉,鱼叉尖端还残留着前晚搏斗时的血迹,在微弱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她们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厂房方向。不久,三道黑影抬着一个黑色箱子,脚步匆匆走进厂房。金属箱角不小心磕在门槛上,发出一声清脆的 “当啷” 声,在寂静的芦苇荡里格外刺耳。阿秀见状,急忙掏出防水手机,她的手因紧张和寒冷不停地颤抖,好不容易才按下发送键。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让她脸上那片淤青显得格外狰狞,仿佛在诉说她们所经历的苦难。
突击队队员们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迅速冲向锈迹斑斑的铁门。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踹门声,铁门轰然倒下,刺鼻的油墨味瞬间扑面而来,钻入队员们的鼻腔。队员们定睛一看,厂房里堆满了各种印刷机,传送带还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上面印着 “光明湖生态改造工程” 字样的半成品文件不断被传送出来。祁同伟皱了皱眉头,抬脚踢开脚边的一个编织袋,里面竟滚出几捆未切割的美元假钞。他捡起一捆,摸了摸纸张,触感粗糙得像砂纸。“果然在用项目洗钱。” 他对着对讲机低声怒吼,声音里充满愤怒。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头顶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行,他立刻警觉起来,握紧手中的枪,眼神警惕地望向通风管道。
侯亮平带着队员们如疾风般冲进二楼办公室,只见老式保险柜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半截烧焦的硬盘,散发着刺鼻的焦味。技术员小王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扑到主机前,仔细检查起来。突然,他发现键盘缝隙里卡着半张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 “六月十五日,李董莅临”。侯亮平正要拿出手机拍照,窗外却毫无征兆地突然亮起探照灯,强烈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响起,撕裂了夜空,子弹打在铁墙上,溅起一片片火星。侯亮平反应迅速,一个翻滚躲到办公桌后,这时,耳麦里传来队员们痛苦的惨叫:“三号点位失守!” 那声音充满绝望和痛苦,让侯亮平的心猛地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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