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不过是苍梧山青云观的杂役,每日劈柴挑水,连观中最低阶的《引气诀》都无缘得见。
那场突如其来的山火席卷道观时,他被浓烟呛得几近窒息,恍惚间被人拎小鸡般提离火场。
救命恩人随手丢下一枚涤尘丹便消失在云雾中。
“若有机缘,自可修行。”
张景攥着灵芝的手微微发抖,将往事压回心底。
“此等灵草,倒是许久未见了。”
他转身望向窗外暮色,良久长叹,“罢了,本道走一趟便是。”
当张景踏入楚轩辰卧房时,浓重的药味与血腥气扑面而来。
床上人形容枯槁,胸口微弱的起伏仿佛随时会消散。
张景搭脉的手指瞬间绷紧, 楚轩辰的经脉如同被利剑绞碎的蛛网,残存的元气在丹田处如风中残烛。
“经脉尽断,元气枯竭。”
张景收回手,瞥见柳氏绝望的眼神,罕见地放缓语气。
“寻常大夫开的虎狼药,不过是让他多受三日煎熬。”
楚清霄 “扑通” 跪地,膝盖撞得青砖闷响。
“国师为仙人,定有办法!求您救救父亲!”
少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仙人?也罢看在那半株灵芝的份上,告诉你们也无妨。”
本道只不过是一个修仙之人...随后将一些简单的修仙情况说了出来。
张景轻抚长须,道出尘封往事。
“五十年前,贫道侥幸服下涤尘丹,却因凡体根骨驳杂,至今困在练气四层。”
他的目光扫过满屋子震惊的面孔,“诸位以为修仙者皆可呼风唤雨?
在真正的高人眼中,贫道这点微末道行,不过是井中蛙观天。”
“那……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柳氏抓住床帏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锦缎。
张景突然抽出腰间玉瓶,倒出一枚青色药丸。
“这清心丹可保他三日内不散魂魄。”
他又取出泛黄的绢布,挥毫写下几味药材,最后重重顿笔。
“千年人参吊命,九叶龙涎草续脉,需以练气后期修士的灵力为引,重塑经脉。”
楚正山盯着清单上 “练气后期” 四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国师,这些药材哪里能够找到,而且您说的练气后期修士哪里可以找到?”
“我只是写出能够解决的办法,至于灵植和修士,都是靠机缘的,你们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该说的的我也说了,办法也给你们,算对得起这半株灵芝的价值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
楚清霄红着眼眶来回踱步,柳氏瘫坐在床边,死死攥着丈夫的手,指节泛白。
楚鸿儒拄着拐杖,苍老的声音里满是哀求,。
“我这儿子一生磊落,为家国拼尽性命,总不能……”
话未说完,老人已老泪纵横。
这时楚正河突然说道,“爹、大哥你们可还记得,家族有一个庶女名叫楚清灵,十多年前通过王城选拔至今未归。
刚听国师所言,清灵是不是修仙去了,如果能把她叫回来,或许就有办法了。
屋内死寂如坟,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楚鸿儒握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浑浊的老眼突然亮起。
“清灵?你是说那个以前总跟在老三身后的小丫头?”
楚正山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药碗都跳了跳。
“对!当年家族里却有一个女孩去参加王城选拔,只是从此没有了消息!”
他转头看向张景,“国师,不知当年之事,您是否知晓,选拔后的人都去了哪里?”
张景抚着长须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没想到当年通过选拔的竟然有楚家之人。
他通过回想,确实那份名单上有一个楚清灵的名字,只是却没有提是来自当年的永昌伯府。
“确有其事。” 张景故意拖长语调。
“那次王城选拔,有位姓楚的少女脱颖而出,被一个修仙宗门收为弟子,如果你们能联系到她,肯定能救治好楚将军。
只是……” 他意味深长地扫过众人。
“此宗门离王城山高水远,不是以凡人之力能达到的。”
而且就算你们能找到那里时间上也来不及。”
此刻望着楚家人焦急的眼神,张景心中暗自盘算,没想到楚家与修仙界也有联系,看来以后自己还要与楚家打好关系才行。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面容忽明忽暗。
楚玉柔突然捂住嘴,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我想起来了…… 清灵走的前一晚,来跟我辞行,我当时在忙绣品,只敷衍了几句……”
她的声音哽咽,“这些年,我竟从未主动打听过她的消息。”
楚玉婷也红了眼眶:“我也是…… 总觉得她是庶女,又常年不在府中,便渐渐忘了。”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楚轩辰,“可小叔一直记得,每年她生辰,都会让厨房做她爱吃的桂花糕。”
楚鸿儒重重地叹了口气,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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