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哈利在宿舍床上醒来时,感觉有一群小精灵正在他的太阳穴上演奏着管风琴协奏曲。他呻吟着,头痛欲裂地翻了个身,昨晚的记忆如同一片破碎的镜子,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每一片都刺痛他的意识。
黄油啤酒的味道。火焰威士忌的灼烧感。闪闪的醉语。厨房的铜锅。费尔奇的脚步声。隐身衣下莉拉温暖的呼吸。月光穿过彩色玻璃窗。还有——
哦不。
记忆中最后一片碎片落下,哈利猛地坐起,随即因为剧烈的头痛而倒吸一口凉气。
他对莉拉·莱斯特兰奇说了什么?他说了…他说她很特别,说他喜欢她,说…梅林啊,他甚至记不清全部细节,只记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喋喋不休。
而莉拉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看着一只特别有趣的弗洛伯毛虫在地上扭动。
"你醒了?"罗恩的声音从床的另一边传来,他正穿着睡衣,一只手拿着牙刷,"你看起来糟透了,伙计。"
哈利只能发出一声呻吟作为回应。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罗恩问,眉头皱起,"你和莱斯特兰奇一起回来的时候闻起来像是在黄油啤酒里泡了一晚上。"
"别提她,"哈利咕哝着,试图用枕头蒙住脸,"我做了件蠢事。太蠢了。比你能想象的还要蠢一百倍。"
罗恩挑起一边眉毛:"比我穿着那件蕾丝长袍去参加圣诞舞会还蠢?"
"比那还要蠢十倍。"
"比马尔福在决斗俱乐部上放出那条蛇还蠢?"
"比那还要蠢一百倍。"
罗恩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哇哦,那一定蠢到了新的高度。"他咧嘴一笑,"说出来听听?"
哈利只是把枕头按得更紧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哈利发展出了一种全新的技能——莱斯特兰奇雷达。他似乎能在莉拉出现前几分钟就感知到她的存在,这让他得以在一周内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可能与她偶遇的场合。
每当他看到那位黑发女孩出现在走廊尽头,就会立刻转向另一个方向,即使这意味着迟到或绕远路。
一次,在图书馆里,他正和赫敏一起研究泡头咒,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刺痛。不需要回头,他就知道是谁走进了图书馆大门。
不到十秒,他就已经把课本塞进书包,嘴里含混地说着"忘了有事",在赫敏狐疑的目光中逃之夭夭。
变形课上,当麦格教授宣布下周将进行分组练习时,哈利的胃几乎打了个结。
只要别和莉拉一组,别和莉拉一组,他在心里默念着,仿佛这是某种能避开厄运的咒语。所幸那天莉拉甚至没来上课。
"你最近怎么了?"星期四晚餐时,赫敏终于忍不住问道,她的目光在哈利和斯莱特林长桌之间来回扫视,"自从那天晚上和莱斯特兰奇一起回来后,你就一直行为怪异。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哈利迅速否认,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尖锐,"什么都没发生。"
"那为什么你一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伏地魔似的躲开?"
"我没有。"
"昨天你宁可从四楼跳到活动楼梯上,也不愿意在走廊里和她擦肩而过。"赫敏指出,"那楼梯差点把你送到完全相反的方向。"
哈利盯着自己盘子里的炖牛肉:"我只是…在准备比赛。"
赫敏没有被说服,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周末,哈利尝试了各种方法来分散注意力——骑着火弩箭到处飞、下巫师棋、甚至写魔药论文——但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个月光斑驳的夜晚,回到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每次想起来,他都感到一阵新的尴尬和羞愧席卷全身。他开始怀念没有这种感觉的日子,那时候他只需要担心伏地魔、小天狼星和其他可能会杀死他的东西。
比起被杀,社交性死亡似乎更令人难以忍受。
随着二月的推进,第二个项目的日期越来越近。哈利的焦虑从单纯的"如何避开莉拉"升级为"如何避开莉拉的同时不淹死在黑湖里"。他和赫敏埋首于成堆的书本中,绝望地寻找在水下呼吸一小时的方法。
可是直到比赛前一天,他们依然没有拿出什么靠谱的解决方案,而十几个小时后,他就要直面黑湖里未知的危险。而且,更糟的是,他将不得不面对莉拉·莱斯特兰奇。
这时,公共休息室的气氛突然变了。交谈声停止了,接着是窃窃私语和惊讶的抽气声。
"莱斯特兰奇在外面。"
"斯莱特林的那个名人?"
"她在问哈利·波特。"
"她怎么知道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在哪?"
哈利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转向胖夫人画像,仿佛那里有一条毒蛇正准备攻击。他当然可以躲在宿舍里,假装不在,让别人告诉她他不在这里…
但他知道这不是解决之道。明天就是比赛了,他们是一个团队,无论他多么希望将那个夜晚的记忆埋葬在最深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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