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转向他,神情变得认真了一些。"你在担心父亲反对?担心他训斥你?还是担心其他的人会说什么?"
"全部。"德拉科诚实地说。
莉拉翻了个白眼,"德拉科·马尔福,事情已经这样了,纠结也没意义。"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无需忧心忡忡。"
"再说,你昨天不是很勇敢吗?别误会,这不是夸奖。"
"那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莉拉打断他,"那时候你只需要面对全校的人看你出丑。现在你只需要面对你父亲和一些无聊的大人而已。"她歪着头,"从数学角度来说,这次简单多了。"
德拉科被她逗笑了,尽管笑容很苦涩。"你总是能用最奇怪的逻辑让事情听起来很简单。"
"那是因为事情本来就很简单,"莉拉简单地说,"要么你爱我,要么你不爱我。要么你相信我们是对的,要么你不相信。其他的都只是...噪音而已。"
德拉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充满算计和权术的房子里,只有莉拉还保持着那种直接而纯真的思维方式。这让他既心疼又钦佩。
"你怎么总是能这样...不受影响?"他轻声问。
莉拉耸耸肩,拿起了一本小说。"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不被人喜欢。而且,"她狡黠地笑了,"我有个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
"德拉科,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书本和音乐吗?"
德拉科摇摇头,有些不解。
"因为,"莉拉轻声说,"有些东西在你的脑子里,或者心里,谁都碰不到,谁也拿不走。"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父亲可以控制这栋房子,可以控制你的行为,甚至控制别人对我们的看法。但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的东西,没人能碰到。"
德拉科怔怔地看着她。
"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莉拉笑了,"没人能改变我的心。所以我一点也不怕。"
直到晚餐时分,卢修斯才回来。他走进餐厅,目光在德拉科和莉拉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开,仿佛那只是餐桌上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
他一句话都没提霍格沃茨上空那场惊天动地的烟火。他谈论着魔法部的琐事,谈论着天气,谈论着今年的葡萄酒收成。他的声音平稳、冷漠,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经过精确的测量。
德拉科觉得食物难以下咽。父亲的沉默比任何怒骂都更具压迫感。那双灰色的眼睛偶尔会从高脚杯的边缘扫过来,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他,让他无所遁形
他就是想看到我这样。德拉科想,他想让我先解释,先崩溃。
结果,先崩溃的是莉拉的身体。
那天晚上,莉拉病倒了。也许是在天文塔顶吹了一夜的冷风,也许是火车上昏昏沉沉的睡眠。她发起高烧,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缩在柔软的羽毛被里,显得格外脆弱。
德拉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守在她床边。看着她昏睡的样子,一种混合着自责和无力感的愤怒在他胸中燃烧。
"拜托,别这样看着我,"莉拉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紧张的神色,"好像我要死了似的。"
"你的体温高得吓人。"德拉科眉头紧皱,用手背试探着她的体温。
"那就当作是我在为你发光发热吧,"莉拉咧着嘴笑了,"说到生病,我能不能得到更多的巧克力布丁?那真的是我的解药。"
"别开玩笑了!"
过了一会儿,莉拉昏沉的睡着了。门轻轻打开了,德拉科抬头,看见母亲端着一杯冒着轻烟的药剂走进来。
"她怎么样了?"纳西莎轻声问,将药剂放在床头柜上。
"还在发烧。"德拉科说,声音比他想象的更加沙哑。
纳西莎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莉拉的额头。她的动作如此温柔,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德拉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母亲对莉拉的关心是真实的,不仅仅是出于礼节或血缘关系。
"她需要休息,"纳西莎说,"这种热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明天应该就会好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德拉科脸上,"你父亲……他在书房等你。"
德拉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蔓延开来。"现在吗?"
"是的,亲爱的。"纳西莎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后背,仿佛正准备接受某种检阅。"我现在过去。"
纳西莎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微笑。"去吧。记住,你父亲…他有自己的考量。"
德拉科走向书房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薄冰上。走廊墙上的画像似乎都在密切注视着他,各个时代的马尔福先祖们用同样灰色的眼睛追随着他的身影。
他在书房门前停下,整理了一下长袍,抬手敲门。
"进来。"卢修斯冷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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