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莱斯特兰奇懒洋洋地躺在黑湖边的草地上,一片云的形状恰好挡住了五月末有些过分的阳光。这片云的边缘镶着金边,慢吞吞地朝城堡的方向飘,像一头吃饱了正在散步的绵羊。
无聊。
一个非常纯粹、毫无杂质、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无聊。
自从复活节假期回到霍格沃茨,日子就过得像这片云一样,平滑、缓慢,毫无波澜。如果不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像块石头似的沉在未来的日程表里,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某个麻瓜的寄宿学校里养老了。
“说真的,我开始怀疑霍格沃茨的草是不是被施了昏睡咒,”她含糊不清地对旁边同样呈挺尸状的德拉科说,“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一躺下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德拉科眼睛都没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懒散的哼声。“那是因为你终于意识到,除了躺着,其他事情都毫无意义。”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尤其是上课。”
“这理论听起来很有道理,不愧是马尔福家族继承人,思想深邃得能养鱼。”
莉拉翻了个身,用手肘撑着脑袋看他。阳光透过他铂金色的发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光,像个被过度抛光的天使雕像,还是脾气很坏的那种。
德拉科终于睁开眼,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他伸出手,准确地抽掉她嘴里的草茎,扔到一边。
“别咬那个,脏死了。想咬东西就咬我。”
“那还是算了,”莉拉撇撇嘴,“我怕得狂犬病。”
“你只会得到一个吻。”
他说着,迅速地凑过来,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莉拉懒得理他。她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低头看了看德拉科。
他今天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墨绿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头枕着线条分明的小臂。闭着眼睛,带着那种惯常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傲慢。
他看起来……太正常了。
从复活节假期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德拉科的表现正常得让她几乎要以为,之前在马尔福庄园感受到的那种压抑和风雨欲来,只是她因为连续的高烧而产生的错觉。
他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傲慢的、无聊了就拿哈利·波特开涮的德拉科·马尔福。他会检查她的作业,抱怨她的字迹。
他会陪她去图书馆,会在她看那些麻瓜小说时,一边抱怨着“无聊透顶”、“令人发指”,一边把头枕在她腿上打瞌睡。他会在公共休息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手揽住她的肩膀,手指卷着她的长发,也会在她和达芙妮斗嘴时,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
一切都很好。好得……有点不真实。
莉拉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他那次回家到底谈了什么,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些关于成年后继承权的无聊事,卢修斯现在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关系,唯一的条件是德拉科必须开始学习管理家族产业。
也许我就是天生爱瞎操心。莉拉想。也许卢修斯只是训斥了他一顿,警告他不准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也许那些所谓的“家族事务”,真的只是账本和投资。
她踢了踢德拉科的腿。
“走了,马尔福,再不去上课就要海格满世界找你,以为你又被某个野兽伤了。”
德拉科不情不愿地被她从地上拉起来,两人慢悠悠地晃向海格的小屋。
这节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内容是嗅嗅。海格从他那件鼹鼠皮大衣的无数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堆毛茸茸、黑乎乎、长着长鼻子的生物,它们一落地就兴奋地吱吱叫,迫不及待地往泥土里钻。
“好了,同学们!”海格的声音像打雷,“我已经在这片地里埋了一百枚金加隆!看看谁的嗅嗅能找到最多!”
罗恩·韦斯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亮度堪比一个照明咒,他几乎是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只嗅嗅,脸上带着一种即将发家致富的狂喜。
德拉科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小东西,“我以为三强争霸赛已经够蠢了,没想到还有更蠢的。看一群鼹鼠找假钱?多么富有教育意义。”
莉拉从地上捡起一枚假币,在指尖抛了抛,“至少它们工作勤奋。”她说着,把金币扔进一小块泥地里,用脚踩了踩。
一只嗅嗅立刻像被磁铁吸引了一样冲过来,用它那长长的鼻子飞快地刨着土,几秒钟后,它就叼着那枚假币,摇摇晃晃地跑到莉拉面前,把那枚沾着泥土的、温热的金属片吐在她手心,然后用它那双小小的、亮晶晶的黑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好吧,你挺可爱的。”莉拉挠了挠它毛茸茸的脑袋。
另一边,罗恩正为他的嗅嗅找到了三枚金币而手舞足蹈,那兴奋的样子,好像他刚刚继承了整个古灵阁。
“看看韦斯莱,”德拉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是假的。说不定他晚上会把这些铁片带回宿舍,藏在他的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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