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静将用过的茶杯放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二人。
“如今这宫里,也没多少人了,倒显得冷清了许多。”
浣英疑惑,“皇上去岁小选 ,不是有位藏书阁的女官入选,被封了少使吗?”
李夕静抬眸,淡淡道。
“她……似乎不太得宠。”
贴身宫女婉如撇嘴。
“那女官虽侥幸入了选,可也不是个拎得清的,奴婢听在麟趾宫当差的几位妹妹说,她与那曾经害过娘娘的云良媛分到一宫,不以为耻,竟走到一块了。”
李夕静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哦?那倒是稀奇了,琼良媛诞下的七皇子过继于澜昭容后,为了亲子考虑,都已经与云嘉霏划清了界限。”
浣英与婉如对视一眼,没有接话。
二人知道,娘娘最忌讳提起那个叫云嘉霏的女人,可如今她不知何故又生骄逸,连柔修媛都未给好脸色之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娘娘心中定然不痛快。
李夕静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了然,勾了勾唇。
“怎么?如今连你们都这般怕她?”
浣英拍案起身,却因动作太急崴到了脚,婉如连忙上前搀扶。
“哼,怕她?咱们岂会怕了她?只是不想与那等腌臜之人同流合污罢了!”
李夕静轻叹一声,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扶住她。
“你呀,总是这般急性子。”
浣英见她如此,便扶着桌边坐下,蹙眉道。
“姐姐,浣英知道您这些年忍得辛苦。”
李夕静笑了笑,眸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自然不惧她,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二人默契地没有接话,良久,李夕静才缓缓开口,看向窗外,眸光悠远。
“再等等,等这宫里再乱些,等她再得意些……”
------
麟趾宫偏殿。
阿凝作为谢少使的贴身宫女,被派来伺候她,起初尚表现得毕恭毕敬,可日子一长,见谢蓉婷忙于后宫周旋,对身边琐事有所疏忽,竟起了盗窃之心。
这日趁着四下无人,她偷偷翻找内室的首饰盒,贪婪地将值钱的物件往自己怀里塞。
谢蓉婷处理完事情,心情颇好地踏入偏殿,却见阿凝神色慌张,便警觉地看向她。
“阿凝,你在做什么?”
阿凝见她回来,顿时惊慌失措,连忙将手背到身后。
“小主……奴婢……奴婢在收拾首饰盒。”
谢蓉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径直走到首饰盒前,查看一番后,脸色沉了下来。
“阿凝,这盒子里的东西,你取了几件?”
阿凝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小主恕罪,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小主饶了奴婢这一次。”
谢蓉婷眼神冰冷,语气狠厉。
“阿凝,本小主待你不薄,你却这般贪心!来人,将她拖到后院去,重责二十大板!”
阿凝被拖走,传来凄厉的哭喊声。
谢蓉婷神色未变。
“哼,敢在本小主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转头对身边的宫女吩咐。
“你们都给本小主听好了,谁若是再敢有二心,这就是下场!”
是夜,阿凝凄惨的叫声渐渐消失,她看着跪了一片的宫人们,满意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都知道怕了?”
宫女们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蓉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语气冰冷。
“这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都给本小主警醒点!”
宫人们纷纷应和。
“奴婢/奴才们谨记小主教诲!”
她将茶杯重重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都退下吧,本小主乏了。”
待宫人们退下后,喃喃自语。
“阿凝,你可别怪本小主心狠……”
她回到内室,关上门后摘下了繁重的发饰,接着拆下束带,任由头发散开,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思绪飘远,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仿佛看到了那个在烛光下苦读的自己。
“父亲……女儿如今在这宫中,也算有了一席之地,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从冬日薄窗纸下苦读经史子集的教书先生之女,到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杂役宫人,再到藏书阁女官,终究至今日之地位,手段心机缺一不可。
谢蓉婷不禁轻笑一声。
“如今在这深宫之中,也只能步步为营了。”
正思绪万千,忽闻窗外传来细微声响,她警惕地看向窗边。
“谁?”
起身走到窗边,猛地开窗,却见窗外空无一人。
她秀眉微蹙,心中疑虑,不确定是否有人窥探。
窗外,夜色正浓,一轮明月高悬,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映照着麟趾宫的屋檐楼阁。
凝神细看,只见庭院里似有一个黑影闪过。
她决定先不打草惊蛇,静静地坐回梳妆台前,重新梳理头发,思考着应对之策。
“若是真有眼线,必须尽快揪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