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霏最讨厌别人拿孩子来压她,仿佛这孩子金尊玉贵,她的身份就低人一等似的。
“呵,齐容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抱玉嬿,却被齐芷怡再次躲开,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不过是想抱抱这孩子,你这般推三阻四的,莫非是看不起我?”
齐芷怡被她说得一滞,心中有些无奈。她知道云嘉霏性子骄纵,最是受不得气,可玉嬿是她的女儿,自然要多加小心。抱着玉嬿的手紧了紧,下意识护在怀中。
“云良媛误会了,芷怡并无此意。只是嬿嬿年纪尚幼,芷怡怕她不习惯生人,这才……”
她这话已经说得极是委婉了,却不想云嘉霏根本不领情。
云嘉霏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忽然伸手,竟直接去拽玉嬿的小手。齐芷怡猝不及防,怀中的玉嬿被这一拽,顿时又吓得大哭起来。
齐芷怡大惊失色,连忙将玉嬿紧紧护在怀中,声音微微颤抖。
“云嘉霏,你疯了吗?!”
她这一声怒喝,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原本热闹的宴会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
云嘉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茫然,不明白齐芷怡为何会如此生气,不就是抱抱孩子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心中愈发不悦,语气也愈发刻薄。
“齐芷怡,你才是疯了吧!我不过是想抱抱这孩子,你便如此紧张,难不成这孩子身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齐芷怡气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抱着玉嬿,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眼中满是厌恶与愤怒。
“云嘉霏,你太过分了!”
云嘉霏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可却依旧嘴硬,不肯服输,并且有意撇清责任。
“齐芷怡,你把孩子抱得那么紧做什么?我又不会把她吃了!”
齐芷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失去理智。抱着玉嬿,缓步后退,与云嘉霏拉开距离。
“云良媛,你身为长辈,嬿嬿不过一个幼童,你这般行事,实在有失体统。”
云嘉霏听着她这义正言辞的指责,心中更加恼火,又是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明明心里也厌恶她,却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齐芷怡,你少拿身份来压我!”
她环顾四周,发现众人投来的目光中带着谴责与鄙夷,更是羞愤交加。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齐容华!”
强撑着冷笑,“本良媛不过是看孩子可爱,想亲近一二,倒被你编排成这般不堪!”
齐芷怡轻轻拍抚着仍在抽泣的玉嬿,感受到女儿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中颤抖,心如刀绞。她抬眸直视云嘉霏,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良媛若真喜欢孩子,大可向皇上请旨抚养一位。这般当众强抢他人骨肉,实在令人不解。”
云嘉霏被她的话刺得脸色惨白,她强抢?真是可笑!她只是想抱抱孩子而已,怎么就成了强抢了?
“齐芷怡,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只是想抱抱这孩子,又不是要抢走她!你这般说辞,未免也太难听了!”
齐芷怡看着她愤怒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她的玉嬿何其无辜,若非云嘉霏突然发难,她又怎会这般失态?护着女儿,语气愈发冰冷。
“良媛若只是抱抱孩子,何以非拽着她的小手不放?若非你动作粗鲁,嬿嬿又怎会受惊哭闹?”
她心中愈发觉得可笑,云嘉霏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强抢孩子,却做着强抢的事,如今却要倒打一耙,说她说话难听。
云嘉霏哑口无言,未想到齐芷怡竟是个难咬的犟骨头,一声喊直接把彼此置于明处,再争下去她已失了兴趣。
宴上妃嫔官员众多,最后以皇后出面,她行事莽撞,惊扰六公主为由,罚俸三月,闭门思过十日结束。
齐芷怡听着皇后的判决,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能作罢。云嘉霏资历已久,毕竟是当年头个得宠的,再性子不堪,多年来也能攒下什么立足,当年过事已与她失子再多年未孕相抵,皇上心中如何看待云氏,她不清楚,如今皇后罚闭门思过,已是不轻了。
云嘉霏虽心中不甘,却也知道适可而止。再闹下去,难保皇上不会怪罪。心中虽恼恨,却也只能暂时按下。瞥了眼齐芷怡怀中哭得满脸泪痕的玉嬿,转身拂袖离去。
齐芷怡抱着玉嬿回到寝殿时,孩子已经哭累了,在她怀中沉沉睡去。她轻轻将女儿放在小床上,指尖拂过那犹带泪痕的小脸,心中一阵抽痛。
“主子,奴婢去煮些安神的茶来。”倾翎轻声道。
齐芷怡点点头,待侍女退下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扶着床柱缓缓坐下,腰间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主子,茶来了。”
倾翎端着茶盏进来,见她神色不对,连忙放下茶盘。
“您脸色很差,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齐芷怡摇摇头。
“不必惊动太医院。”
她接过茶盏,温热透过瓷壁传来。
“今日之事,不要告诉柔姐姐。”
倾翎欲言又止,但还是应了声是。
齐芷怡闭目养神,心中却思绪万千。今日之事,看似只是云嘉霏一时兴起,可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中秋宴风波过去半月有余,齐芷怡的腰疾却愈发严重了。这日清晨,她刚由倾翎扶着坐起身,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险些栽下床去。
“主子!”
倾翎惊呼一声,连忙扶稳她。
“您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齐芷怡虚弱地摆摆手,指尖冰凉。
“不急,先扶本主躺下。”
话虽如此,喉间却涌上一股酸水,她连忙抓过床边的痰盂,俯身干呕起来。
倾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轻轻拍着主子的背。
“主子这症状...莫不是......”
“胡说什么。”
齐芷怡擦了擦嘴角,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上次月信才过去二十日,况且......”
她声音渐低,想起这两月来皇上确实来过几次,但每次她都因腰疼难忍,并未承宠太久。
倾翎却已悄悄记下症状,待伺候主子洗漱完毕,便借口去少府取早膳,实则绕道去了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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