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齐瑞的眼神变得狠厉,他盯着吴太医和王太医两人:“两位太医可检查仔细了?不会有纰漏吧?”
王太医“嘿”了一声,教育他道:“你这小子,难不成在怀疑我们两个做太医的信口胡诌?你懂太医院的太医们是什么人吗?我们可是在整个大周里都能叫上命的精英人物,会查不出来一碗甜汤有没有问题?太小瞧我们了吧!”
吴太医故意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揶揄道:“王太医,别说了,给齐大人留点儿面子吧。他的手下们捅了天大的篓子,眼看着就要惹陛下盛怒,不得抓紧时间找个替罪羊啊?事出有因,这才急躁了些,正常,实属正常。”
“吴太医,你说话也太刻薄了些。”齐瑞蹙眉,他很不喜欢吴太医的说辞。
“齐大人也太刚愎自用了,怎么?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话?那么你不用问旁人话了,自己想着是什么便是什么吧。”吴太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儿。
王太医则是端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笑笑没搭腔,反而安慰齐瑞:“齐大人,千万别放在心上,吴太医的脾气就是这样。他不是针对你,他就是有话直说,性子太直了些。”
齐瑞自然不能像对待手下们那样对待吴太医,悻悻地瞥了他一眼。
“来人,再查,仔细地查,所有的东西都要检查一遍!”齐瑞不肯放弃,沉声吩咐道。
禁卫们闻声而动,开始在四周翻找检查,看看有没有多了什么东西,或者少了什么东西。
青黛身体紧绷,垂着眼悄悄观察他们的动向。
吴太医咬紧牙关,眼珠转动,试图想个法子规避掉风险。
顾蓉他们急的不行,却还得在表面上作出一副淡然模样。
其中一个禁卫在查找的过程中,碰到了装着汤碗的木桶。他愣了一下,伸手去扔保留着甜汤的碗。
青黛等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每个人都悄悄盯着那个禁卫的动作,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旁的王七突然推着孙二打闹着走来。
“孙二,你这家伙,再骂我一句试试?”王七喊了一声,跟孙二对视一眼,然后猛地将他们推向那些汤碗。
“哎呦!”
孙二叫了一声,顺势往后倒退一步,跌倒下去。他展臂一挥,将那些木桶压倒,汤碗全部洒出来磕在地面上。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场剧烈的动静。
“对不住,孙二,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王七哭喊着,预备上前拉他起来,却被孙二的腿绊了一下。没站稳,也摔趴下去,将没碎的那些汤碗彻底压碎。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看着面前的一地狼籍,齐瑞差点儿气死过去。
孙二疼得直叫唤:“哎呦,我的背,肯定扎了一堆窟窿!王七,你瞧你干的好事!”
王七爬起来去找齐瑞给自己撑腰:“齐大人,都是孙二的错,他骂我是孬种,我这才气不过推了他一把。”
孙二狡辩:“大人,您不要信他的话,是他先骂我的!”
两个人又纠缠起来,其他禁卫停下动作,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俩的动静。
齐瑞觉得脑门一抽一抽的,两眼发黑,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
他忍无可忍,大喊一声:“够了,都住手,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我滚出去!”
“大人,我们滚去哪里啊?”王七胆大些,他开口询问。
齐瑞气得倒仰:“滚去看门!”
看来齐瑞真是被气得不轻,都没抬脚踹他们两个。两人见好就收,赶紧缩着脖子跑去看守内殿的大门,一动不动,恨不得将自己化作镇门的石像,从此避免被齐瑞盯上拿他们出气。
齐瑞踹了一脚木桶,在心腹的搀扶下找了个地方坐着消气。
其他禁卫又恢复原本的动作,继续检查有没有可疑物品。
青黛暗中松了一口气,看王七和孙二这一出演得逼真,有点想笑。
心想他们两个还是挺靠谱的,她不过是跟他们打打感情牌罢了,没想到激发了两人对齐瑞的叛反心理。齐瑞越想做什么,他们就越不让齐瑞做成什么。
“还别说,他们两个还挺聪明的。”吴太医说了一句。
顾蓉点点头,没说话,她看了一眼青黛高兴是微微抬起的手,心里清楚这不是巧合。
不过王七和孙二还真的帮了他们大忙,大概是因为同意喝过甜汤,但是没有昏睡过去的原因,他们两个猜到了真正的玄机在汤碗上面。所以在别的禁卫要查到汤碗上面的时候,两人K歌打闹的缘由,将这些证据全部粉碎了。
青黛小声跟吴太医嘀咕:“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选的人。”
“自己夸自己有意思吗?”吴太医斜了她一眼。
青黛反驳:“什么啊,是殿下吩咐的。”
吴太医还想再跟她说点什么,被齐瑞叫住。
“你们几个虽然不算我的手下,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就在这里看着吧?”
吴太医挑眉:“齐大人什么意思?”
齐瑞叉着腰转了一圈,他现在十分生气,看谁都不顺眼:“我的意思是,我怀疑你们这些人有问题!”
青黛立即回击:“齐大人,你说的这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自然是对我说的话负责的。青黛姑娘,你们这些人有点太奇怪了吧?”齐瑞看向她身边的粉黛,“呦,你不应该陪伴在长公主身边吗?怎么趁着景阳宫乱起来,就从内殿跑出来了?”
粉黛一点儿都不怕,迎着他审视的目光道:“又没有人把守内殿的门,我就出来找青黛说说话啊。怎么?我哪里做错了吗?”
这话挑明了是他们失职,齐瑞无话可说。
“哼,别以为殿下落魄了,我们就是好欺负的!”青黛朝着他翻白眼。
“牙尖嘴利!”齐瑞狠狠地剜了她们几眼,又走向其他人询问相关事宜。
顾蓉冷笑一声,吹了吹指甲:“真的好笑,是你派人将我和吴太医请来的,可不是我们自己是死皮赖脸要来的。怎么,觉得我们有嫌疑?那好啊,尽管查好了。”
吴太医叹了一声,摇头晃脑:“唉,这禁卫军怎么都比皇宫里的贵人们还要难伺候些啊?那我以后可不敢随随便便给人看病了,没得给自己看成个嫌疑犯。”
王太医哈哈大笑:“吴太医,你说话好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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