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看了看螣,又往浴桶里添加了些药材,兽晶复原是个漫长的过程,想到苍山部落蝮涎的事,转身离开了山洞。
一出山洞,才发现天光大亮,已经是午后了。
雌性们都苏醒过来,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苍山部落,一个个又哭又笑。
原本寂静无声的苍山部落,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唯有雄性兽人们,暂时还没能摆脱蝮涎带来的侵蚀,部落里处处游荡着失智的巨蟒。
墨言正在四处收拾烂摊子,扶楹找了过去:“巨蜥部落的巫呢?”
墨言没说话,冰冷的鳞片擦过她的脚踝,信子轻颤,在她身上嗅了嗅,半晌,他才往她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螣呢?”
扶楹呵呵一笑,答非所问:“不用我帮忙?那我可乐得清闲了。”
墨言蛇躯绷紧,沉默地向前游弋,淡淡道:“归正在问,跟我来。”
扶楹跟着墨言来到一处山洞,一踏入其中,就听到了归阴冷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格格山,你要是再不说,我这把骨刀可要破入你的皮肉了。”
“桀桀……”山洞里传出一阵嘶哑的怪笑。
“我巨蜥一族好不容易拿下苍山部落,怎么能让你们这么轻易解决麻烦?归,蛇族兽人成了野兽,苍山部落,应该也要没了吧?”
这声音骤然低沉,带着阴森。
“格格山!”归声音暴怒,带着刀刃抵上皮肤的闷响。
“归。”墨言淡淡喊了一声,进入山洞后,瞥了一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格格山,这位巨蜥部落的巫,生的粗犷,骨头也硬。
归哼了一声,收回骨刀,阴恻恻道:“这格格山嘴太严,要不,一刀一刀剐去他的鳞甲,割去他的皮肉,看他还怎么逞能!”
墨言半眯起眼,猩红的兽瞳扫过格格山,后者浑身一僵。
这时,柔媚的女声响起:“倒也用不着那么麻烦。”
扶楹从墨言身后走出,打量了一眼格格山,在后者满脸狐疑时,背在身后的手陡然掐了个指决,一缕幽光掠出,直直没入了他额心的星纹中。
这格格山虽然是巨蜥部落的巫,却也只是实力三星纹的兽人罢了。
很快,格格山瞳孔涣散,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傀儡。
扶楹俯身凝视着他失焦的双眼,单刀直入:“蝮涎的毒,怎么解?”
归冷眼旁观,听到她的话,忽而发出一声讥诮:“我撬了半天的嘴……你当自己是兽神降——”
“桂荣草、羽花、牵引草……”格格山突然开口,干裂的嘴唇蠕动着,一字一顿,机械地说着,最后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药引,巨蜥毒液。”
归的冷笑骤然凝固在嘴角。
他瞳孔紧缩,骨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在石洞里激起回响。
扶楹在格格山面前半蹲下,声音里带着蛊惑:“然后呢?制成药液,然后给蛇族兽人吞服下去?”
格格山涣散的瞳孔微微颤动:“……捣碎涂抹……蛇兽人……蛇信……”
扶楹点了点头,站起身,看向归:“都听清楚了?照做吧。”
归脸颊上的肌肉狠狠抽动,在扶楹离开山洞后,声音嘶哑道:“所以,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审问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用??”
他不明白,巫与巫之间,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吗?
墨言看了他一眼,声音冷冽道:“准备一下,制作解药。”
话落,他转头望向扶楹渐远的背影,思绪还在迟疑,猩红的蛇躯已如离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还有事?”扶楹看着拦在面前的墨言,半眯起眼。
墨言猩红的蛇尾在沙地上焦躁地卷曲又舒展,他微微压低蛇首,信子吞吐,竖瞳中流转着暗芒:“我说了,如果你能活着从荆棘崖下回来,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我的话。”
墨言头颅周围的鳞片随着呼吸轻轻开合:“与我结契——”
他缓缓游绕到她身后,蛇躯在沙地上勾勒出占有般的圈禁痕迹:“螣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
墨言猩红的兽瞳直勾勾盯着扶楹,带着一丝邪气的蛊惑。
不过,不等扶楹给予什么回答,墨言猩红的身躯就骤然一僵。
紧接着,他的蛇躯就剧烈痉挛起来,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剐蹭声,兽瞳里清明与混沌不断交错,蛇躯扭动,激起一片尘土。
扶楹蹙眉,后退一步,却堪堪踩在了墨言的尾巴上。
这一举动成了导火索,墨言猩红兽瞳缩成两道细线,里面的清明彻底被嗜血杀戮取代,浸染着最纯粹的杀意,死死锁住了扶楹的后颈。
扶楹嘴角一抽,看墨言的眼神有些古怪。
这个时候突然被蝮涎的毒液操控,等他清醒过来,应该挺尴尬的吧?
思绪间,墨言突然昂起蛇首,身躯如拉满的弓弦般绷出危险的弧度。
他森白毒牙寒光乍现,粘稠的毒液顺着尖牙滑下——
“嗤——”
毒液坠地的瞬间,地表立刻被腐蚀的滋滋作响,腾起刺鼻的青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