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突然在我怀中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初代夫人的脸:“该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了,阿黛尔。记住,圣像的眼泪是打开第十二块彩窗的钥匙——”
她的话音未落,所有石柱同时崩塌,黑玫瑰灯台砸向地面,引燃了契约书。我抱着莉娅冲向石门,却在回头时看见初代夫人站在火海中,她的手指向我胸前的胎记,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契约印记,而我的银戒,正深深嵌入皮肤,与胎记融为一体。
当我们跌出暗门时,地穴已经崩塌,唯有第十二具石棺完好无损地躺在废墟中央。棺盖翻开着,里面放着件崭新的黑玫瑰婚纱,裙摆上绣着我和莉娅的名字。更令我窒息的是,婚纱领口处别着张纸条,用母亲的笔迹写着:**下一次月食,祭坛将需要新的祭品——而你,早已是死亡之神盖在契约上的印....
《瘟疫玫瑰》第六章:血色传承
圣米歇尔教堂的砖石在坍塌声中震颤,我抱着莉娅跌进中殿时,彩色玻璃的碎光正像下雪般飘落。第十二块彩窗的位置只剩黑洞洞的窗框,圣女像的残片在地面拼出扭曲的笑脸,每片碎片的棱角都指向祭坛——那里原本矗立的伊莎贝拉圣像,此刻竟转动着头颅,用空洞的眼窝凝视着我们。
“姐姐……”
莉娅的呢喃让我浑身发冷。她的声音不再是婴儿的软糯,而是带着圣像特有的石质感,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借她的喉咙说话。我低头看去,她胸前的胎记不知何时变成了十二片完全舒展的花瓣,每片都在吸收空气中的钴蓝光点,像在吞噬圣像们的精魄。
婚礼簿从怀中滑落,摊开在满是碎玻璃的地面。伊莎贝拉那页的血字再次改变,这次用古法语写着:当双生玫瑰同时绽放,初代的棺木将吞噬最后一片阴影。墨迹下方浮现出母亲的日记残页,记载着1348年教会如何将德·卢恩新娘的心脏剜出,嵌入彩窗作为“永恒的灯芯”。
“阿黛尔·德·卢恩。”
冰冷的声音从穹顶传来。我抬头看见初代德·卢恩夫人站在拱门上,她的身体由圣女像碎片拼成,每块玻璃都流淌着新娘们的血泪。她手中握着的银戒正在滴血,血珠坠落的轨迹,恰好连成祭坛石砖上的召唤阵。
“三百年前,我的女儿们用鲜血喂养教会的贪婪。”她踏碎玻璃走向我,裙摆扫过之处,碎玻璃自动拼成黑玫瑰图案,“现在该让那些伪善者尝尝被囚禁的滋味了——你怀里的孩子,是打开‘玫瑰坟冢’的最后一把钥匙。”
莉娅突然剧烈挣扎,她的眼睛变成纯粹的钴蓝色,倒映出初代夫人背后的景象:在教堂钟楼的阴影里,七个身披红袍的身影正在绘制巨大的召唤阵,他们胸口的十字架中央嵌着黑玫瑰,正是艾美达和奥古斯汀所属的“玫瑰议会”标志。
“她们在重组死亡之神的镰刀!”初代夫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愚蠢的议会以为献祭双生容器能获得永生,却不知道镰刀的每道刻痕,都是德·卢恩新娘的脊椎骨所化。”她抬手召来母亲遗留的银镜残片,镜中映出地窖深处——艾美达的尸体正被红袍修士拆解,她的皮肤下果然藏着十二片圣女像碎片,每片都刻着议会成员的名字。
我握紧母亲的匕首,刀柄的藤蔓突然生长,缠上我的手腕。莉娅的胎记与匕首尖端共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这是母亲曾用来封印圣像的武器,此刻却在指引我走向祭坛。石砖上的召唤阵亮起,露出暗格中的青铜盒,里面躺着十二枚银戒,每枚都刻着不同的玫瑰形态,其中一枚内侧刻着我的生辰——1338年11月1日,正是黑死病首次侵袭港口的日子。
“戴上它。”初代夫人将银戒按进我掌心,“这是德·卢恩家主的信物,能操控圣像的灵魂。”她指向逐渐聚拢的圣女像残片,那些碎片正在空中拼出艾美达和奥古斯汀的轮廓,“教会用我们的灵魂制造活圣像,现在该让这些傀儡尝尝被囚禁的滋味了。”
莉娅突然安静下来,她的胎记开始收缩,变回普通婴儿的淡红印记。我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血珠,那是圣像们的血泪,每颗都映着议会成员的面容——原来她们一直躲在彩窗后,用新娘的痛苦维持青春。
“阿黛尔!”
熟悉的声音从忏悔室传来。我浑身血液凝固——那是父亲的声音,十二年前他亲手将母亲推进焚化炉,此刻却带着哭腔呼唤我的名字。初代夫人冷笑一声,圣像碎片组成的屏障突然裂开,露出躲在阴影里的男人:他穿着红袍,胸口绣着与奥古斯汀相同的藤蔓纹身,颈间挂着的,正是母亲的青铜烛台。
“你居然还活着……”我后退半步,烛台底座的毒蛇雕像正对着莉娅,蛇信处的蓝宝石闪烁着恶意的光,“你也是议会成员,对吗?所以才会娶艾美达,监视我和母亲。”
父亲跪了下来,烛台“当啷”坠地:“对不起,阿黛尔……当年议会威胁要将你献祭,你母亲才不得不假死。但现在他们要对你妹妹下手,只有你能阻止——”他扯开红袍,露出满是伤痕的胸口,那里纹着与祭坛相同的十二瓣玫瑰,每一瓣都刻着我和莉娅的名字,“我是议会的守墓人,每代德·卢恩家主都要为女儿承受七道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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