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好雅兴,深夜赏景?”陆震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秋白转身时,枪口已经抵住他的太阳穴。青帮头子接过锡盒,冷笑:“日本人悬赏五万大洋要这个。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从鬼医那儿拿到了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江面,林秋白趁机撞开陆震山,锡盒脱手滚进泥地。混乱中,他听见沈清如的哭喊:“林医生!医院...医院被查封了!”
等他赶回圣玛利亚医院,铁门已贴上工部局的封条。沈清如脸上带着淤青,怀里抱着抢救出来的《岭南瘟疫志》:“他们说我们非法研究,带走了所有病人。”她的声音突然哽咽,“陈明德和日本人在一起...”
林秋白望着空荡的走廊,想起上午收到的密信。信里画着浦东的地图,标着“731分部”的红圈。他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状的血痕。怀表的指针指向凌晨四点,正是父亲当年被日军抓走的时刻。
“我们去浦东。”他拉起沈清如的手,“鬼医说他的药需要活人做实验。”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远处燃烧的货轮构成一幅血色剪影。而在他们身后,陆震山正对着无线电低语:“目标前往浦东,准备接应。”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一去,将揭开一段尘封二十年的血色往事。
第四章:迷雾深窟
浦东的芦苇荡在夜风里发出呜咽,林秋白握着鬼医给的青铜罗盘,指针却诡异地疯狂旋转。沈清如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泥泞的地面,突然定格在半埋的铁栅栏上,锈迹斑斑的“军事禁区”木牌被藤蔓缠绕,隐约可见日文涂鸦。
“就是这儿。”鬼医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蓑衣上还沾着夜露。他用拐杖撬开栅栏,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地下传来若有若无的金属摩擦声。林秋白正要迈步,沈清如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等等!我听见...婴儿的哭声。”
下行的铁梯潮湿冰凉,林秋白的皮鞋踩到某种粘稠液体。手电筒照亮墙壁时,他倒抽一口冷气——墙面上布满抓痕,暗红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图腾。哭声越来越清晰,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在地下通道里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
转过拐角,三人同时僵在原地。玻璃牢房里,十几个骨瘦如柴的中国人蜷缩着,他们脖颈处都插着输液管,通向墙角嗡嗡作响的培养箱。最里侧的铁床上,襁褓中的婴儿正在抽搐,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他们在培养新的毒株。”鬼医的声音在发抖,蓑衣下露出半截竹筒,“把‘九死还魂散’洒在通风口,能暂时麻痹细菌活性。”话音未落,通道尽头传来皮靴声,林秋白拽着沈清如躲进阴影,看见三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押着担架走来,担架上的士兵正在咳血,嘴角挂着熟悉的黑紫色血痂。
沈清如突然挣脱林秋白的手,冲向婴儿牢房。林秋白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见她从怀里掏出浸了乙醚的手帕,隔着玻璃捂住婴儿口鼻。就在这时,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将整个通道染成一片血海。鬼医的火铳发出轰鸣,子弹打在日军的防毒面具上溅起火花,而林秋白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第五章:毒雾迷局
紫色烟雾在密闭空间中翻涌,警报声震得耳膜生疼。林秋白拽着沈清如的手腕转身就跑,鬼医的蓑衣在身后猎猎作响。日军的咒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子弹擦着墙壁爆出火星,碎屑溅在沈清如惨白的脸上。
“往左边!”鬼医突然拽住林秋白,拐进一条布满蛛网的甬道。黑暗中,林秋白的皮鞋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半具腐烂的尸体,手里还攥着半截带血的图纸。沈清如强忍着呕吐感,用手电筒照亮图纸——上面画着类似疫苗的结构图,落款日期赫然是1911年6月。
“这是...”林秋白话音未落,头顶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扭曲声。三人抬头,只见防毒面具下猩红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窥视,紧接着,某种绿色液体如雨点般滴落,触到地面瞬间腾起白烟。
“是强酸!”鬼医扯下蓑衣挥舞,将毒液挡在半空。甬道尽头的铁门缓缓升起,刺眼的白光中,那个戴圆框眼镜的日本男人拄着文明棍踱步而出,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林医生,我们又见面了。”他用中文慢条斯理地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沈清如怀中的婴儿,“听说你对我们的研究很感兴趣?”
林秋白感觉怀中的《岭南瘟疫志》烫得惊人,父亲的字迹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锡盒:“放了这些人,我就把细菌样本给你。”日本男人的嘴角勾起冷笑,抬手示意士兵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甬道另一头传来密集的枪声。陆震山带着青帮手下破墙而入,子弹擦着日本男人的耳畔飞过。“林医生,带着人快走!”陆震山的金丝眼镜已碎裂,露出眼底的狠厉,“我和这小鬼子还有笔旧账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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