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那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后,我们四个算是彻底在校园里“挂上号”了。
走在路上,总感觉背后有无数道目光黏着,窃窃私语声更是如影随形,偶尔还能瞥见手机摄像头从某个角落悄悄对准我们。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挺微妙的。
去食堂打饭,窗口那位平时手抖得像帕金森的阿姨,今天居然笑眯眯地给我和小安的盘子里各多舀了一大勺红烧肉,还热情洋溢地说:“仙女们辛苦啦,多吃点,补补!”
我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嘴角抽了抽,只能尴尬地道谢。
身后排队的同学可没这么客气,细碎的议论声精准地钻进耳朵:“啧,看见没,咱们学校的新晋红人,又搞特权了。”
“可不是,跳个舞而已,至于吗?”
“谁让人家是‘天选之女’呢。”
我和小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这“红人”的滋味,一半是蜜糖,一半是黄连。
这种“万众瞩目”在课间达到了顶峰。
我刚想溜去洗手间,才走到走廊拐角,呼啦啦涌上来一群人,大部分是看着眼生的学弟学妹,个个高举着手机,眼睛放光。
“安安学姐!梁安安学姐!能合个影吗?”
“学姐我超喜欢你们的舞!”
“签个名吧学姐!”
我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淹没,像块被海浪拍打的礁石,直接被挤到了冰冷的墙壁上,书包带子被一股大力扯得生疼,差点当场表演一个“金蝉脱壳”。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小安像个小炮弹一样从人群外围硬生生挤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低喝一声:“跑!”
我俩像逃难似的,在各种“学姐别走”、“我带了签名板”的呼喊声中奋力突围。
身后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顶流明星空降校园了。
好不容易逃回家,本以为能喘口气,结果被门口堆积如山的“礼物”惊呆了。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包装歪歪扭扭的手工饼干,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咸味;不知道从哪个娃娃机里抓出来的毛绒玩具,摸一下掉一手毛;还有厚厚一沓情书,字迹稚嫩,错别字连篇,看得我眼皮直跳。
小安好奇心重,拆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捻起一颗塞进嘴里。
下一秒,她脸色骤变,五官扭曲,猛地捂住嘴冲向垃圾桶:“呸呸呸!咳咳……这、这夹心是……辣椒酱?!”
看着她被辣得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捡起那盒“暗器”看了看,上面还贴着张小纸条,写着:“给最火辣的安安学姐”。
粉丝的爱,真是沉重又致命,还带着点出其不意的惊吓。
日子在这种喧嚣和混乱中勉强推进,直到舞蹈课上,苏媛那张写满不甘的脸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彼时我正在做拉伸,她端着水杯“恰好”路过,脚下一个趔趄,半杯水精准地泼在了我刚铺好的瑜伽垫上,也溅湿了我的裤腿。
“哎呀,不好意思啊梁安安同学,”她假惺惺地道歉,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光顾着看你了,我们的大明星,现在还亲自来上这种基础课啊?”
我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默默抽出纸巾擦拭水渍。
她却不依不饶,俯身靠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别太得意,你的好日子长不了。你那点见不得人的黑料,我迟早给你抖搂出来。”
我擦水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她那双嫉妒得快要喷火的眼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凉飕飕的笑容:“哦?是吗?比如我爸捐瓷砖那事儿?欢迎啊,请加大力度宣传。反正你爱信不信,有本事你就去查,查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挺好奇我爸到底背着我干了多少‘好事’。”
苏媛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被我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愤然离开。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我心里冷笑,想拿捏我?还嫩了点。
放学铃声刚响,班长就过来通知我:“梁安安,苏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苏老师,就是晴晴的亲妈,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我名义上的干妈——苏薰女士。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干妈翘着二郎腿,姿态闲适地坐在办公桌后喝茶,桌面上摊着一沓照片,角度刁钻,全是这几天我们被偷拍的各种“丑照”和“路透”。
她抬眼瞥了我一下,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慢悠悠地开口:“听说,你们几个最近快被热情的粉丝们生吞活剥了?”
我摸了摸鼻子,在她对面坐下,苦笑一声:“苏老师,您就别调侃我了。再这么下去,我真得考虑戴墨镜口罩来上课了,不然连厕所都不敢去。”
干妈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打印好的名单,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论坛ID和社交媒体账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