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父的手指在漕帮令箭上摩挲出细微血痕,檐角铜铃突然被晨风撞响,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早晨格外响亮,惊飞了满树寒鸦。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燃烧的证物,最终定格在段瑶缠枝纹腰封间若隐若现的烫伤——那是漕帮火漆特有的三足蟾蜍印记。
"开祠堂。"他忽然吐出三个字,惊得段母攥碎了半截劈裂的指甲。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祠堂匾额"克绍箕裘"的鎏金字迹时,段瑶的织金马面裙正拂过跪在青石阶上的段二小姐。她故意将漕帮令箭悬在腰间,金属与玉珏相撞的声响,惊得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都似在摇晃。
"自今日起,二姑娘禁足佛堂抄经。"段父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他手中阴沉木念珠碾过段母颤抖的指尖,"夫人去庄子上养病,无令不得归。"
段瑶的鎏金护甲轻轻叩响紫檀供案,惊得烛火跳了三跳。她看着铜盆里燃烧的账册残页,突然伸手拨弄炭火:"父亲莫不是忘了,三房叔父在御史台当值?"火星溅在段父官袍暗纹的漕运路线上,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祠堂外突然传来车马声,段瑶透过洞察之眼隐约看到父亲脑海中闪现的漕帮信使画面。头痛欲裂间,她将母亲那支金累丝掩鬓簪掷入火盆,簪头暗格遇热炸开,洒落的乌头碱粉末在火光中泛起妖异的青烟。
"女儿倒觉得,母亲该去慈云庵礼佛。"她突然转身,绣着金蝶的披帛扫过父亲僵硬的面庞,"毕竟住持师太最懂调理......"尾音微妙地停顿在"西域乌头"四个字上,满意地看着段母晕厥在蒲团上。
正午时分,段瑶倚在临水轩的万字纹栏杆上,看着仆妇们抬着箱笼穿过月洞门。她将漕帮令箭浸在荷叶盏中,看着水面倒影里自己额角的冷汗——洞察之眼使用过度的后遗症仍在肆虐。那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姑娘,邹小侯爷送来的冰裂纹梅瓶到了。"丫鬟捧着锦盒过来时,段瑶正用银簪挑破掌心的火漆烫伤。听到"邹"字,她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栏杆上,发出清越的响声。那响声让她的思绪不禁飘远,隐隐觉得邹小侯爷或许会在这场风波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锦盒底层压着张洒金笺,龙飞凤舞的字迹间夹着几片干枯的海棠花瓣。段瑶的指尖抚过"三日后赏菊宴"几个字时,忽听得墙外货郎摇铃,熟悉的松烟墨香混在叫卖声里飘来——正是那夜槐树洞藏银时沾染的气味。那熟悉的气味勾起了她的回忆,也让她对未来多了一丝警惕。
暮色四合时,段瑶站在祠堂飞檐下,看着新换的"忠孝传家"匾额冷笑。她袖中藏着半块带血瓦当,那是今晨从段二小姐佛堂窗棂下捡到的。瓦当背面新刻的漕帮暗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丹砂红。
"姑娘,邹府又送来两筐岭南荔枝。"管事嬷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她身后小厮捧着的冰鉴正往下滴水,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痕迹,恰似段父官袍上被烧穿的漕运路线。段瑶摘了颗荔枝把玩,胭脂红果壳映得她眼底寒芒更盛。当甘甜汁水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洞察之眼捕捉到的画面——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封未烧尽的密信末尾,赫然印着某位皇子的私章。
夜风卷着打更声掠过庭院,段瑶站在满地荔枝壳中间,望着皇城方向忽明忽暗的星子。她腕间的翡翠突然映出诡异流光,那是邹霖今日随梅瓶附赠的西域萤石在发亮,照得腰间漕帮令箭上的血痕宛如活物。
当第一声秋蝉撕破寂静,段瑶突然捏碎了手中荔枝核。琥珀色汁液顺着指缝滴落时,她望着水榭对面新挂起的茜纱灯轻笑出声——灯影里晃动的,分明是某位郡主最爱的孔雀翎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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