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尖溅起的汁液在月光下划出琥珀色弧线,不偏不倚落在她孔雀纹裙裾上,那汁液打在裙裾上,发出轻微的噗呲声。
"这岭南红云纱倒是衬段姑娘。"邹霖晃着冰裂纹瓷盏走近,鎏金蹀躞带上的缠枝莲纹在宫灯下忽明忽暗,那光影的闪烁让人眼花缭乱,"只是沾了荔枝水..."他突然俯身,羊脂玉坠擦过段瑶耳垂,那温润的触感和冰凉的温度让她不禁一颤,"怕是要惹上甜腻腻的麻烦。"
宴厅方向骤然爆发的喧哗吞没了段瑶的回应,那嘈杂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十二连枝灯树突然熄灭三盏,宴厅里瞬间暗了许多,人们发出惊恐的叫声,穿云雀金线地毯上,掌事太监带着六个小黄门拦住她的去路。
段瑶嗅到太监蟒袍熏着的龙脑香里混着宋小姐惯用的鹅梨帐中香,那混合的香气让她有些头晕,腕间翡翠突然灼如炭火,炽热的温度让她几乎握不住。
"段姑娘腰间缠着的,莫不是贵妃娘娘赏的明月珠?"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琉璃盏碰撞的清脆,满庭贵女们罗帕掩唇的窸窣声里,段瑶看见宋小姐躲在八幅屏风后,杏色披帛下隐约露出鎏金妆匣的一角。
洞察之眼在此时骤然刺痛,仿佛眼球要被撕裂一般,段瑶扶住身旁的紫檀案几,那坚硬的木质触感让她稍稍镇定。
剧痛中她看见掌事太监袖中藏着半截断簪——正是三日前五皇子赠给漕运总督爱妾的缠丝玛瑙簪。
而宋小姐妆匣暗格里,静静躺着与段父书房密信相同纹样的火漆印。
"公公说笑了。"段瑶借着整理鬓边累丝金凤的机会,将漕帮令箭塞进邹霖不知何时探过来的冰裂纹瓷盏里,"这不过是西域商人贩来的萤石..."她突然踉跄着撞向掌事太监,孔雀披帛扫过对方蟒袍时,半片带丹砂暗记的瓦当悄然落入太监袖袋。
满庭哗然中,邹霖突然击掌三声。
十二个捧着波斯冰鉴的侍女鱼贯而入,寒气裹挟着荔枝甜香冲散了阴谋的腥腻,那股冰冷的气息让她打了个寒颤。
段瑶趁乱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第三次启动洞察之眼的代价让她眼前发黑,却清晰看见宋小姐妆匣里的火漆印正在融化——与父亲密信上被茶水洇开的印记如出一辙。
"既然公公疑心,不如请尚宫局嬷嬷来验看?"段瑶话音未落,突然扯住掌事太监的蟒袍广袖。
沾着青苔的瓦当应声而落,背面丹砂暗记在宫灯下泛着血光。
满庭抽气声中,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划过瓦当裂缝:"这前朝宫砖上的漕运图,公公看着可眼熟?"
宋小姐的尖叫声与更楼声同时刺破夜色。
段瑶强撑着不倒,看见邹霖指尖转着的荔枝核正卡在瓦当裂缝处——那形状竟与父亲密信上的漕帮暗记完全吻合。
掌事太监踉跄后退时撞翻了冰鉴,融化的冰水在地毯上蜿蜒成新的星图,与段瑶袖中漕运令箭的纹路重叠。
"段姑娘果然慧眼如炬。"邹霖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腕,将羊脂玉坠塞进她掌心。
段瑶触到玉上那道裂痕里未干的血迹,那黏腻的触感让她心中一紧,恍惚看见父亲书房暗格里烧焦的官袍残片。
少年带着荔枝香气的呼吸拂过她耳际:"不过这局棋...才刚布到中盘。"
戌时的梆子声惊飞檐角铜铃,那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段瑶在眩晕前最后看见的,是宋小姐杏色裙裾消失在太湖石后的残影。
邹霖的蹀躞带金玉相击声里,她袖中漕帮令箭突然发烫,照见水榭顶上潜伏的暗卫——那人腰间令牌的缠枝莲纹,正与玉坠裂痕处的纹路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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