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侧身避开他掌心的老茧,绣着金线的袖口擦过青铜匣暗格。头痛像把钝斧劈开额角,那疼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她咬破舌尖维持清明,第三次发动洞察之眼的瞬间,陈内侍后颈刀疤突然扭曲成北疆文字——那是密信末尾的落款。
"公公可知晓?"她突然抬高声音,惊飞檐角栖着的乌鸦,乌鸦的惊叫声划破夜空。"户部侍郎家的金镶玉镯最爱沾梅子酿的酸气。"说话间绣鞋尖踢翻廊下的铜盆,“哐当”一声,清水漫过青砖缝,正好映出碧玉步摇贵女袖中若隐若现的御赐镯子。
宴厅方向传来杂沓脚步声。段瑶踉跄着扶住廊柱,冷汗浸透的里衣贴着脊背,那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头痛已经让她看不清三丈外的灯笼光晕,但陈内侍骤然绷紧的肩颈线条告诉她,那封伪造的北疆密信正在对方袖袋里发烫。
"段姐姐怎么在此?"清脆女声刺破剑拔弩张的气氛。淑妃身边的大宫女提着孔雀翎宫灯,鹅黄裙摆扫过藏经阁门槛时,段瑶看清她腰间挂着的飞虎纹铜牌——与青铜匣钥匙同源的暗纹。
宴厅的丝竹声忽然转了调。段瑶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铜钥匙塞进孔雀蓝宫装的绦带缝隙。当十二名锦衣卫冲进庭院时,她正指着湿漉漉的青砖惊呼:"方才瞧见黑影往冷宫方向去了!"
三更梆子响到第二声,段瑶重新站在宴厅的鎏金穹顶下。碧玉步摇贵女的位置空了,陈内侍的蟒纹补子沾着枯叶,而淑妃案前多了个敞开的白玉匣——里头躺着沾满梅子酿的金镶玉镯。
"段家丫头倒是眼尖。"高位上传来珠帘晃动的声响,段瑶屈膝行礼时,瞥见皇帝龙袍下摆的苍狼刺绣。她献上木匣的动作顿了顿,密信火漆在烛光下泛出与陈内侍银链铜坠相同的光泽。
头痛在此刻达到顶峰,那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段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绽开恰到好处的浅笑:"臣女愚见,北疆加急文书该用玄铁匣装才稳妥。"她声音不大,却让兵部尚书打翻了酒盏——真正的八百里加急折子,此刻应该刚出潼关驿站。
宴厅突然死寂,十二扇檀木屏风后传来瓷器轻碰声。段瑶知道那是邹霖在敲暗号。当淑妃的冷笑混着更鼓声传来时,她突然转身面向户部侍郎:"大人可要仔细清点御赐之物?"随着话音落地,孔雀蓝宫装的大宫女踉跄着撞翻案几,飞虎纹铜牌"当啷"一声滚到皇帝脚下。
五更天,段瑶的马车碾过宫门前的晨露,车轮碾压晨露的声音清脆悦耳。她靠着车壁揉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袖袋里除了原有的铜钥匙,还多了半块孔雀纹玉珏——这是淑妃宫女跌倒时,趁机塞进她手里的投名状。
马车突然急停。段瑶掀帘看见邹霖的玄色披风,那披风在晨风中飘动,他指尖夹着的密信残页还带着北疆风沙的气味,那淡淡的沙腥味让她想起北疆的辽阔。"你倒是会祸水东引。"少年侯爷的剑鞘擦过她耳畔,暗格里空了的北疆布防图位置,此刻塞着从青铜匣取出的潼关粮草簿。
"彼此彼此。"段瑶勾起唇角,任对方抽走她发间的碧玉簪——那里藏着能打开十二个青铜匣的主钥匙纹样。当马车重新启动时,她摸到坐垫下多出的羊皮卷,展开是邹霖用朱砂标注的六部关系网。
宫墙在晨雾中渐远,段瑶听着车辕压过青砖的规律声响,指尖无意识摩挲羊皮卷上的墨迹。这些错综复杂的连线最终都指向三个名字:陈内侍背后的北疆势力、淑妃宫中消失的青铜匣、还有皇帝案头那封真正的八百里加急文书。
马车拐过朱雀大街时,段瑶突然睁眼。她摸出袖袋里染血的绢帕,狼血在晨光中显出奇异的纹路——与兵部尚书府暗阁的机关锁图案完全重合。车窗外飘来新出锅的糖炒栗子香,那香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而街角闪过黛蓝色衣角,这次绣着双面牡丹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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