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宫里当差,说皇上都晕过去了,太后这才松口,说是等王爷百日后再议..."
"那咱们福晋岂不是要当娘娘了?"
"嘘——小声点!不过话说回来,董鄂小姐不管是做十一福晋还是皇妃,咱们只要好好跟着她就成了。她人好心善,出手又大方..."
声音渐渐远去。宛宛站在原地,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这古代传播绯闻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和福临那点事,竟然连府里的小丫鬟都知道了。哦不对,她和福临...那不算绯闻,而是即将发生的历史。
花厅外,一株早开的梅花探进窗来,幽香阵阵。宛宛伸手折了一枝,轻轻捻着花瓣。改变书中董鄂妃的人生——这个目标似乎越来越遥远了。福临的步步紧逼,太后的强烈反对,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流言蜚语,都在将她推向那个既定的结局。
"福晋。"魏丑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您要的《大明律》和《大清律例》已经备好了,放在书房。"
宛宛回过神来:"多谢。"她犹豫片刻,"丑夫,你说...人真能改变命运吗?"
魏丑夫没有立即回答。他站在光影交界处,半边脸被晨光照亮,半边隐在阴影中:"奴才不懂这些大道理。但奴才相信,福晋不是认命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宛宛心中某个锁住的匣子。她突然笑了:"走吧,去书房。我今天要好好研究一下明清两朝关于寡妇再嫁的法律条文。"
书房里,一摞线装书整齐地摆在案几上。宛宛盘腿坐在窗边的炕上,开始逐页翻阅。阳光透过窗纱,在她身上投下细密的光斑。芍药悄悄进来,放下一盏参茶又退了出去。
《大明律·户律》中明确规定:"凡妇人夫亡...自愿守志者听;其改嫁者,夫家财物及原有妆奁,并听前夫之家为主。"而《大清律例》基本沿袭了这一规定,但对宗室寡妇有更严格的限制...
宛宛的指尖停在一行字上:"宗室觉罗妇人夫亡守节...未经请旨,不得擅改适。"她眉头紧锁。这就是说,作为亲王福晋,她若想改嫁——哪怕是皇帝要娶她——都必须经过正式的程序。
但历史上,顺治强纳董鄂妃为贤妃,是在博果尔死后不久,显然没有遵守这些规定。这也是为什么后世史书对此事多有微词...
"找到了!"宛宛突然轻呼。在《大清会典》的夹页中,她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注释:"宗室妇守制期间,若有赐婚旨意,需经宗人府议奏,太后懿准,方可成礼。"
这就是说,即使福临下旨,也需要经过太后和宗人府两道关卡。难怪历史上孝庄太后对董鄂妃如此厌恶——这不仅关乎个人好恶,更是对祖制的维护。
宛宛合上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窗外日头已经西斜,她竟看了一整天的律法条文。但值得——至少现在她知道了,福临若要名正言顺地娶她,必须过太后那一关。而孝庄太后...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福晋,晚膳准备好了。"蔷薇在门外轻声禀报。
"就来。"宛宛将书收好,藏在多宝阁的暗格里。走出书房时,她意外发现魏丑夫站在廊下,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有事?"她问。
魏丑夫递上一封信:"门房刚收到的,说是...宫里头来的。"
宛宛心头一跳。拆开一看,是一张素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闻卿安好,朕心甚慰。雪夜之约,不敢或忘。"没有落款,但那笔力透纸背的字迹,除了福临还能是谁?
她将信纸揉成一团,本想扔进香炉,又改了主意,慢慢展开抚平。雪夜之约...是指那晚他说要等她吗?宛宛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历史上痴情的顺治皇帝,此刻在她眼中不过是个任性的大男孩,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福晋?"魏丑夫关切地问,"可需要回信?"
宛宛摇头:"不必。"她顿了顿,"丑夫,从明日起,府里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里。若有人来访...哪怕是宫里来的,也要先通报我。"
魏丑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奴才明白。"
晚风拂过庭院,带来一丝初春的暖意。宛宛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前路虽然艰难,但并非全无希望。她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历史,但或许可以改变历史的结局——比如,不做那个红颜薄命的董鄂妃,而是...活着走出紫禁城。
这个念头像一粒火种,在她心中悄悄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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