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这是喜脉啊！"
老太医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躺在床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锦被。喜脉...我真的怀孕了？历史上本该由佟佳氏所出的三阿哥，现在竟在我的腹中？
"确定无误？"福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隔了一层纱。
"回皇上，娘娘脉象流利如珠，确是喜脉无疑。只是..."太医犹豫了一下，"娘娘心绪波动过大，胎象有些不稳，需静养调理。"
福临几步跨到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微微颤抖着，那双总是深沉难测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
"都退下。"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福临的手轻轻抚上我的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常，却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他的骨血，我的骨血。
"宛宛..."他唤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柔软，"我们有孩子了。"
我望着床顶的帷帐，突然感到一阵不真实。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是福临原谅我的筹码？是巩固董鄂家地位的保障？还是...仅仅是一个意外到来的生命？
"皇上刚才还凶臣妾。"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委屈，"都吓到我了...你生气的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了。"
福临的表情一僵，随即染上几分愧疚。他俯身将我搂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是朕不好...朕太着急了。"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突然想起那个问题："福临，你为什么说如果我真的有身孕了，你就原谅我的一切？"
福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是因为我怀孕了，就可以证明我爱你吗？"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还是说...这孩子只是一个交易？"
"胡说什么！"福临猛地松开我，脸色沉了下来，"朕的孩子怎会是交易？"
"那为什么..."我固执地追问。
福临站起身，走到窗前。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因为..."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有了孩子，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朕了。"
这个回答像一把钝刀，缓缓插入我的心脏。原来如此...福临要的不是什么爱的证明，而是一个永远的牵绊，一个确保我无法逃离的锁链。
"苏显已经死了。"福临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可朕还是怕...怕你心里装着他，怕有一天你会跟着他一起消失。"
我这才明白福临的不安从何而来。在他眼中，我对苏显的感情如此强烈，强烈到可能抛弃一切——甚至抛弃他这位九五之尊。
"傻瓜..."我轻叹一声，向他伸出手，"我能去哪呢？"
福临快步走回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答应朕，"他的声音沙哑，"永远不离开。"
我没有立即回答。永远？这个词太重了。作为一个穿越者，我连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都不知道，又怎能承诺永远？
但看着福临眼中的脆弱与期盼，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福临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他的嘴唇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
"朕明日就下旨，晋你为皇贵妃。"他轻声说，"等你生下皇子，朕就..."
"不要。"我打断他，"不要现在晋封。"
福临诧异地看着我："为何？这是你应得的。"
我摇摇头。历史上董鄂妃确实被晋为皇贵妃，但那是在她生下皇子后不久，随即就香消玉殒。这个顺序不能乱...至少在我弄清楚自己是否会重蹈历史覆辙前，不能乱。
"臣妾刚有身孕，不宜太过招摇。"我轻声解释，"况且...皇后娘娘那边..."
提到博尔济吉特氏，福临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她敢有半点不满，朕就..."
"福临。"我按住他的手臂，"为了孩子，我们低调些好不好？"
福临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妥协地叹了口气："依你。但朕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特别是..."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小腹，"我们的皇子。"
我忍不住笑了："太医才刚诊出喜脉，皇上就知道是皇子了？"
"一定是。"福临自信地说，"朕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
我的心猛地一颤。继承大统？历史上董鄂妃所生的皇四子确实备受宠爱，却早夭而亡，未能继承皇位。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改变了历史...
"怎么了？"福临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
"没什么。"我勉强笑笑，"只是突然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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