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头再低一些。"
芍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微微低头,感受着那顶镶满珍珠宝石的皇贵妃冠冕被小心翼翼地戴在我的发髻上。它的重量让我不得不绷紧脖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扭到脖子。
"太重了..."我小声抱怨,却见铜镜中的自己已被妆点得雍容华贵。胭脂掩盖了孕中的苍白,口脂点染出饱满的唇形,眉心的花钿更添几分妩媚。
"娘娘今日可是主角,再忍忍。"蔷薇跪在地上为我整理袍角,眼中满是骄傲,"这可是皇贵妃的冠服呢!"
我轻叹一声。原本想低调养胎,谁知福临执意要举行晋封大典,说是要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名分。朝臣们虽有不忿,却无人敢在龙嗣大事上触霉头。
"吉时已到,请娘娘移驾太和殿。"
门外传来吴良辅尖细的嗓音。我深吸一口气,在芍药和蔷薇的搀扶下站起身。虽然才怀孕三个月,腹部尚未明显隆起,但这身厚重的礼服和花盆底鞋让我举步维艰。
"慢些走,娘娘。"芍药小声提醒,"皇上特意吩咐了,不着急。"
我点点头,缓步走出宫门。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长长的宫道上,两侧跪满了宫女太监。见我经过,他们纷纷叩首,口中喊着"恭贺皇贵妃娘娘"。
这阵仗未免太大了。我手心渗出细汗,握紧了芍药的手臂。历史上董鄂妃确实被晋为皇贵妃,但那是在她生下皇子后不久。如今我怀孕初期就获此殊荣,不知会招来多少嫉恨。
太和殿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我抬头望去,只见福临高坐龙椅之上,一袭明黄朝服衬得他越发威严俊朗。他身侧坐着小皇后荣音,虽然穿着正式的皇后朝服,那张小脸却仍显稚嫩。
"臣妾董鄂氏,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我跪下行大礼,头上的冠冕几乎要压断我的脖子。还未完全跪下去,福临已经站起身,快步走下台阶。
"爱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他亲手扶起我,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指尖。荣音也跟了过来,挽住我的另一只手臂,眼中满是真诚的喜悦。
"恭喜师傅姐姐!"她小声说道,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改口,"恭喜皇贵妃娘娘。"
福临瞥了她一眼,竟没有责备这不合规矩的称呼。他牵着我的手走向高阶,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将手掌轻轻覆在我的小腹上。
"朕的皇儿今日可乖?"他柔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我脸颊发烫。这才三个月,哪来的胎动?福临未免太心急了。
"回皇上,孩子很安静。"我低声回答,试图将他的手移开,却被他反手握得更紧。
福临转向满朝文武,声音洪亮:"自今日起,董鄂氏晋封皇贵妃,摄六宫事。皇后年幼,后宫诸事皆由皇贵妃决断。"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就连荣音也睁大了眼睛——福临这等于将皇后的大部分实权都交给了我。我慌忙要推辞,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此外,"福临继续道,"皇贵妃有孕在身,太医院须每日两次请脉,御膳房单独备膳,侍卫加派一倍。若有半点闪失,朕唯你们是问!"
百官齐声应诺,我却感到一阵眩晕。福临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如此高调的宠爱,不知会招来多少明枪暗箭。
典礼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我终于回到自己的寝宫,整个人几乎虚脱。芍药和蔷薇帮我卸下沉重的冠冕和礼服,我瘫在软榻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娘娘,皇上驾到!"
我勉强撑起身子,只见福临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大步走了进来。他挥手屏退左右,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手掌习惯性地抚上我的小腹。
"累着了?"他轻声问,眼中满是心疼。
我点点头:"皇上今日太过张扬了。臣妾不过有孕三月,何必..."
"朕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福临打断我,眼中闪过一丝霸道,"你董鄂宛宛是朕最爱的女人,你腹中的孩子是朕最期待的皇嗣。"
我心头一热,却又隐隐不安。这样的宠爱,在后宫就如同一个活靶子。历史上董鄂妃早逝,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福临..."我轻唤他的名字,试图让他明白我的担忧,"树大招风..."
"有朕在,谁敢动你?"福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朕已经下旨,任何接近你的人都必须经过严格检查。魏丑夫如今是侍卫统领,专门负责你的安全。"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搂入怀中。福临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宛宛,你不知道朕有多高兴...这是朕第一个真心期待的孩子。"
我愣住了。是啊,福临虽然已有两位皇子,但都是政治联姻的产物。唯有这个孩子,是他与心爱之人所生,意义自然不同。
"臣妾会保护好他的。"我轻声承诺,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热。
福临捧起我的脸,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泪水:"不只是他,还有你。你们母子,朕都要护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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