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告诉你这些,"太后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是想让你明白,福临待你不同,是因为你是第一个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
我愣住了。太后继续道:"他看你的眼神,哀家从未见过。不是帝王看妃子的眼神,而是..."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而是荒漠旅人看见绿洲的眼神。"
这句话让我鼻尖一酸。想到福临那些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那些孩子气的撒娇,那些不顾帝王尊严的痴缠...原来都是一个缺爱的灵魂在拼命抓住生命中的第一束光。
"哀家老了。"太后松开我的手,从枕边取出一个紫檀木匣,"有些事,该交给年轻人了。"
她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对翡翠手镯,碧绿如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先帝赏哀家的。"太后将手镯取出,轻轻戴在我手腕上,"如今给你。"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不仅是贵重首饰,更是地位的象征——太后这是在公开认可我!
"还有这些。"太后又取出几件首饰,有金凤钗,珍珠耳坠,每一件都精致非凡,"哀家留着也无用,不如给你和玄烨留着。"
"太后..."我声音发颤,"这太贵重了,臣妾不敢..."
"拿着。"太后不容拒绝地说,"哀家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待福临好。这就够了。"
我郑重地接过首饰,突然明白太后今日召见的真正用意——她不是在交代身后事,而是在为儿子托付余生。
"哀家只有一事相求。"太后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太后请讲。"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太后直视我的眼睛,"别离开福临。他...承受不起。"
我心头一震。太后这话说得蹊跷,仿佛预见了什么。但此刻不容多想,我郑重地点头:"臣妾发誓,此生不离不弃。"
太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她靠在枕上,突然问道:"玄烨可好?"
"回太后,很好。"提到儿子,我不自觉露出微笑,"奶娘说他是最健壮的阿哥,吃得香睡得好。"
"抱来给哀家看看。"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渴望,"趁哀家还有力气..."
我心头一紧:"太后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臣妾这就让人去抱玄烨来。"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的通报:"皇上驾到——"
我和太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福临定是听说我来侍疾,下了朝就急匆匆赶来。
门被猛地推开,福临大步走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先看了我一眼,确认我无恙后,才向太后行礼:"儿臣参见皇额娘。"
"起来吧。"太后摆摆手,"哀家不过叫皇贵妃来说说话,你急什么?"
福临抿着唇不说话,目光却落在我腕上的翡翠镯子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太后挑眉,"哀家给儿媳点体己东西,皇上也要过问?"
福临这才神色稍霁:"儿臣不敢。只是宛宛身子未愈..."
"知道她身子未愈还让她站着?"太后突然发难,"没眼力见的,还不扶你媳妇坐下!"
福临被骂得一愣,随即乖乖上前扶我坐下,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太后看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哀家累了,你们退下吧。"她挥挥手,"改日把玄烨抱来给哀家瞧瞧。"
"是。"我和福临齐声应道。
福临小心翼翼地扶我起身,向太后行礼告退。走到门口时,太后突然又叫住我:"皇贵妃。"
"臣妾在。"
"记住你说过的话。"太后的目光意味深长。
我郑重点头:"臣妾铭记于心。"
出了慈宁宫,福临立刻将我打横抱起,不顾宫人们惊讶的目光,大步走向轿辇。
"我能走..."我小声抗议。
"别动。"福临沉声道,"你脸色白得像纸。"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确实头晕目眩,刚才全凭一口气撑着。靠在福临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竟有些昏昏欲睡。
"皇额娘跟你说了什么?"福临低声问。
我犹豫片刻,轻声道:"说了你小时候的事。"
福临的脚步明显一顿:"什么事?"
"说你先帝去得早,说你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害怕,说你生病时没人陪着..."我轻声细数,感到他的手臂微微收紧。
"还有呢?"他的声音有些哑。
"还说..."我仰头看他,"你第一次射中靶心时,没人夸你。"
福临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个曾经被亏待的孩子。
"都过去了。"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却把我搂得更紧。
回到寝宫,福临亲自服侍我躺下,又命人端来参汤。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太后那句"荒漠旅人看见绿洲的眼神",心头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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