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研究院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夏的阳光,刺得我眯起了眼。这是我第一次来傅临的"地盘"——他作为博士研究员的独立办公室。推门前,我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裙摆,心跳快得不像话。
三天了。自从KTV那晚之后,我和傅临的关系从"疑似暧昧"变成了校园论坛热议的"神仙眷侣",而我颈间那枚玉坠成了最显眼的标志。
"进来。"里面传来傅临特有的低沉嗓音。
我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檀香混着书卷的气息。傅临站在落地窗前,白大褂下露出熨帖的衬衫领口,阳光给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一瞬间的恍惚让我差点喊出"福临"。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他快步走来,接过我手中的包,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腕,激起一阵战栗。
"刚结束物权法期中考试,正好路过..."我绞着手指,目光扫过他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是份病例分析,患者姓名处赫然写着"薄毅"。
傅临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夹:"考得怎么样?"
"还行。"我咬了咬下唇,决定直奔主题,"这两天...薄毅和你说话了吗?"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傅临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我,水温刚好是不烫不凉的45度——和梦中福临记得董鄂妃所有习惯一样。
"昨天家宴见了,没理我。"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摔了筷子就走。"
我握紧水杯,温热透过陶瓷传到掌心:"你们毕竟是表兄弟,不要为了我..."话到一半哽住了。说什么呢?难道要我说"别伤了和气"?还是"我们可以保持距离"?
傅临突然俯身,双手撑在我座椅扶手上,将我困在方寸之间。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薄荷糖气息。
"沈韵,"他念我名字时总像含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你从来不是选择题。"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这句话太熟悉了——在梦里,当大臣们逼福临选秀纳妃时,他也曾这样对董鄂宛宛说过。
"可是..."我抬手想碰他的脸,又怯怯地缩回,"薄毅他..."
"他从小就这样。"傅临捉住我退缩的手,按在他心口,"五岁第一次见我就说'玩具本该是我的'。现在不过是把执念从玩具皇冠换成了..."他的拇指抚过我的唇,"你。"
我脸颊发烫,却忍不住问:"那魏执呢?他这几天..."
"吃醋了?"傅临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手掌传来,"他申请了去云南的田野调查,今早的飞机。"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被罪恶感淹没。薄毅的愤怒,魏执的远走,都是因为我的出现。如果那晚我没答应傅临...
"别胡思乱想。"傅临仿佛会读心,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要听听专业心理学分析吗?薄毅对你有执念,是因为他在梦里代入博果尔太深。"
他走向书架,抽出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翻开的那页是故宫藏品——清代《董鄂妃行乐图》。画中女子在梅树下抚琴,不远处站着个戎装青年,眉眼与薄毅有七分相似。
"博果尔在历史上只比董鄂妃大三岁,确实更般配。"傅临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所以他觉得,既然这辈子年龄相符,你就该是他的。"
我打了个寒颤。画中青年炽热的目光穿过三百年时空,与那晚薄毅摔门而去前的眼神重叠。
"所以他是真的...恨你?"
"比恨更复杂。"傅临合上画册,"家宴上他对我父亲说,要转到你们法学院。"
我猛地站起来,水杯差点打翻:"什么?他不是金融系的吗?"
"所以被我舅舅当场扇了耳光。"傅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知道他回什么?'上辈子你们抢走我的一切,这辈子休想'。"
阳光突然变得冰冷。我抱住手臂,想起梦中读过的史料——博果尔确实在董鄂妃入宫后不久就"暴毙"了,野史传闻是自杀。
"害怕了?"傅临将我拉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别担心,有我在。"
他的心跳稳健有力,檀香气息包裹着我。这拥抱的姿势与梦中无数个夜晚重合,让我恍惚间看见烛光摇曳的寝宫。
"我不是害怕..."我闷在他胸前说,"只是觉得好不公平。你们都有完整的梦境记忆,而我只有碎片。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
分不清爱的是眼前的傅临,还是梦中那个为我放弃江山的福临。
后半句我没说出口,但傅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他捧起我的脸,目光灼灼:"沈韵,看着我。无论是傅临还是福临,这个灵魂爱了你两辈子。你只要确定一件事——"
他的唇在距离我咫尺处停住,呼吸交错。
"你现在心跳加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一个梦?"
我瞪大眼睛,突然明白了他这些天的若即若离。他在害怕,害怕我只是被梦境迷惑,而不是真的爱上现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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