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远坐在床边不断自责,反思己过。
芷舒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的小姐,忽然神思一凛想起了什么,转身面向元远,勉强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压低着声音对元远道:
“殿下,有件事,奴婢必须跟您禀报!”
“讲!”
“殿下,奴婢想先看看小姐脖子上戴的坠子,”
芷舒说着,弯腰探身开始在若筠的脖颈间摸索:
“奴婢需要先确认一件事!”
元远眼睛一直失神的看着若筠毫无血色的脸,此时扭头看向芷舒,见她满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与往日很是不同,心中疑虑:
“芷舒,你在做什么?”
元远有些不明白,芷舒平日心直口快,但却深得若筠的教诲,行事做派亦有礼有节,从不乱说乱动,今天的举止却颇有些突兀、异于往常!可此时,他顾不得追究这些,
“坠子?你是说若筠的平安扣?”
芷舒没有马上解释,伸手间已在若筠脖颈间摸索出一条红色丝绳,顺着红丝绳手轻轻一拉,露出一个金灿灿的小金佛!
“这是什么?”元远一愣,心中更加疑惑,
“若筠什么时候戴了这个?她一直戴着的,不是一枚白玉平安扣吗?”
“小姐之前一直戴着的那枚平安扣已经碎了,不能保护小姐了!”
芷舒面带伤感的告知殿下小姐平安扣的结果,随之隔着手帕用手背托起小金佛,却没用手去触碰它,边看边道:
“这个金佛,是那日去永平寺时,昙鸾大师送给小姐的护身符!”
此时芷茹已取了人参回到落月居,正好听到芷舒给殿下说起昙鸾大师赠送小金佛给小姐的事。芷舒见芷茹进来,唤她取烛火到小姐床边,虽是白天,芷茹也没有显出奇怪。芷舒仍用手帕托着那金佛挂坠,二人借着烛光细看,凝神观看片刻,不约而同惊惧的对视一眼,步调一致的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元远被芷茹和芷舒的举动弄的有点儿懵,不由急躁起来,
“护身符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芷舒马上让出位置,请殿下凑近些看小姐脖子上的小金佛。芷茹小心的把烛火护好,不让烛泪滴到小姐身上。
元远走近细看,只见那枚赤金的小金佛,心脏正中有一个明显的深洞,佛像不大,那个深洞也就是针鼻大小,但怎么看都是后来人为刺上去的,绝不是小金佛打造时所为!
元远更加疑惑不解!芷舒把小金佛重又放回到若筠脖颈间,为还在昏睡中的小姐轻轻盖好锦被,对殿下微微行个屈膝礼,示意到外间再说!
元远又看一眼床上的若筠,随芷茹和芷舒来到外间。芷舒与芷茹用眼光交换一下意见,芷舒继续给元远说起关于护身符的事,
“那天昙鸾大师给小姐诊了脉,说:小姐从有孕以来的气血不足,其实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被人下了咒诅!小姐有孕以来精神不济,实是被咒术抽走了小姐身上的生气!若不是因为小姐自幼随身佩戴着侯爷和夫人为小姐求的平安扣,恐怕早就没命了!”
元远听到这,猛地盯住芷舒,见殿下咬紧牙关,同时眼睛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芷舒不禁略一迟疑,
“还有,昙鸾大师还说:小姐腹中的胎儿,也一直是护着小姐的另一个护身神符!……”
芷舒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她看到殿下的脸色已阴沉到快要杀人一般。
……
裴诗瑶坐在赏秋阁的琴桌旁,强自让自己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此时此刻,裴诗瑶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应该害怕?
想起那晚,殿下推开自己毫不留恋的冲出王府,要去迎接出城未归的王妃杨若筠,望着消失在夜色里殿下的背影,自己当时心底的凄凉又有谁知道?
那天,殿下一脸紧张的抱着他的王妃杨若筠快步回落月居时,自己就站在芳林苑的门口,可殿下竟扫都没扫自己一眼……不过,那也没关系,因为当时的自己正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快乐中!
可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
杨若筠的孩子没了,可杨若筠却还活着。一尸两命的计划没成功!这怎么可能?吴嬷嬷说:当年在尚书府,她就是用这个符咒亲自帮母亲除去了跟她抢爹爹的那个、爹爹最喜欢的贵妾!难道是符咒时间长了,杀伤力不够了?
裴诗瑶百思不得其解,内心纠结又气恼。
吴嬷嬷见小姐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多时,什么动静也没有,很是担心的走进来,
“小姐莫急,是嬷嬷的疏忽,不过咱们还有时间,小姐别担心。”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为什么孩子没了,她却没死?”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裴诗瑶咬着牙质问吴嬷嬷。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了。不过这两天我反复琢磨,可能问题出在王妃的生辰八字上!”
吴嬷嬷边想边说,
“做这个符咒,人偶的生辰八字是最重要的,可咱们当初只有她的头发和生辰日,却没有详细的时辰,生辰八字不全,咒术的果效自然差了些。否则别说咱们一直没下杀招,即便咱们什么都不做,她也活不过那么长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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