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远伴着若筠同御医一起来到陛下的主帅营帐,帅帐外的御前侍卫拦住跟在后面拿着小姐药箱的芷舒,若筠转过身接过芷舒手中提着的药箱示意她外面冷,让芷舒回军帐中去休息!
元超这几日已陷入昏迷,一是因毒素所致,另一方面因服用“百毒灵”不能完全对症的原因,昏睡是护持中毒之人心脉,并让毒素运行减慢的反应。
元远、若筠和御医三人进到里面,守在陛下元超床榻边的是另两位军医和楚王军的军医长。
见楚王和楚王妃进来,三人忙上前轻声见礼,元远抬手轻挥一下让大家不必拘礼,大家便退在一边,排成一字垂手站在陛下的床脚边听唤……
军前御医略微躬身对着若筠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若筠和元远对视一眼,走到陛下的床榻前。
若筠放下药箱,从最上面一层取出诊脉的小枕头,御医上前帮忙安放好陛下的手腕,若筠便坐到军榻边的脚踏上,抬手为陛下诊脉……
若筠诊脉不闭眼,只是低垂着眼帘,若抬眼便是注目观察患者,执行的是医道所谓的“望闻问切”!可今日的病患只能“望”和“切”,不具备“闻”和“问”的条件,若筠诊的只是陛下此时此刻毒素在身体里顺经脉运行的方式,确认对心脉和五脏六腑侵占到了什么程度!
半柱香的功夫,帅帐中的每个人都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的慢,元远看着眉心微蹙、专注为皇兄诊脉的若筠,更是倍感压力,甚至压的自己连呼吸都快要停住了……
终于,若筠手腕轻抬结束了诊脉,动作不紧不慢的收起脉枕。
帐中元远、御医等人所有的目光都投在楚王妃的脸上!
除了元远,帐中其他四位心中都是同样的感觉:
楚王妃年纪虽轻却给人一种比年龄成熟的多的沉稳之感,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神明亮又坚定,让人见了便心生信任,觉得若她有决断,定是不容置疑的!
众人一脸期待的候着楚王妃的诊断,若筠看看元远,又看看帐中每个人,轻声说道:
“这是将五种毒素用特殊方式混合而成的毒,叫做"五毒神君"!”
帐中御医、军医互相对着望望,全都是满脸不明就里的疑惑,元远更是一脸懵懂的茫然,显然大家都没听明白!
若筠略略沉思,又简单明了的为大家解释道:
“就是说,这是先用五种毒虫提取了毒素,并据它们不同的毒性按照相生相长的顺序调配而成,从而使毒性达到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的倍增效果……”
听到这里,帐中所有人不约而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元远不禁把目光投向榻上昏迷着的皇兄,又扭头看着若筠,心情瞬间更加沉重了!
军前御医一脸敬服的拱手对若筠道:
“神医门下果然了得,卑职今日是见识了!”
“如此丧心病狂的制毒之法,这毒该如何能解?”
“王妃既然识得此毒,解毒之法也定当懂得吧?”
几位军医也你一言、我一语,急切的询问若筠,言语中、神情里都充满了迫切和希望……
元远没说话,但看着若筠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希冀!
“既然有制成的方法,自然有解开的办法!”若筠轻声说道!
所有人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高兴的几乎要欢呼。每个人都因若筠这个肯定的答案,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元远却从若筠说话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虽若筠对大家的提问有问必答,但脸上却似乎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肯定的神情!
元远了解若筠,若她对事情有足够的把握时,不是这般神情!
元远把若筠拉到一边,轻声问她:
“若筠,皇兄的毒,你有把握吗?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若筠垂眸沉吟片刻,才抬眼看着元远,轻声道:
“判断没有问题,解毒的方法我也懂得……”
说着扭头看向陛下的床榻,几位军医因楚王忽然把王妃拉到了一边,都觉情况可能没想的那么顺利,不约而同的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眼底带着探询!
若筠转回头,用只有元远能听到的声音道:
“可我对此种制毒和解毒的方法目前还只是在理论上,解毒之法还没有亲自动手尝试过……”
元远听到若筠如此说,刚刚放下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躺在榻上生命垂危的是自己既亲又敬的皇兄,更是关乎北元朝野安定的皇帝陛下,一定不能有事!
可元远明白若筠所说的话中的蕴藏的不确定,懂得和做到是不一样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出现问题,危险的又岂止是皇兄一人?恐怕整个北元,包括自己和若筠,都会陷入困境,甚至天下大乱!
北元百姓更是要因乱世战火流离失所……
元远顿感压力如山……同时他更后悔此时此事让若筠也担上了这副重担……
“我出府前曾放了信鸽到昙花谷,请四师兄下山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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