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元超看着殿内一众朝臣要么嘀嘀咕咕,要么叽叽喳喳,无一人给出一个明明白白的解决提议。
扫视殿下群臣,唯有征西侯杨易之垂目肃立,默然不语。
“杨侯乃我朝老臣,昔日随先皇征战四方,英勇善战、足智多谋,不知对当下老六部的局势作何看法?”
老六部如今对朝廷索要无度,杨侯爷以为朕是该给呢?还是该出兵收服呢?”
陛下开口,满朝文武顿时收声,都把目光投给了征西侯杨易之。
杨易之本不欲在朝堂公开发表言论,如今情势所迫,也只能出班应答,
“启禀陛下,关于老六部问题,老臣以为当下不宜在朝堂上讨论。然陛下有问,个中缘由,老臣倒可以解释一二!”
此言一出,殿中各部大臣不禁面面相觑,不明白侯爷杨易之是什么意思。元超也是颇为意外,一头雾水,
“杨侯之言何意呀?我朝自以儒治国以来,君臣议政,列位臣公各抒己见,不就是为能博采众长,取长补短吗?”
“陛下所言不差,然朝堂各部各有其职,自然也是各有擅长。正所谓兵不言礼、户不言刑,朝中事务错综复杂,虽有需各部交错协同共事之事务,然各部亦有独立办公之必须。
君如定海神针亦为枢纽,协同各部顺畅运行,发号施令,各部效率上传下达,遍布州郡不误无差,则国泰民安。
此为群臣议政之本要。”
杨易之先回答了陛下群臣议政的意义,看一眼满朝文武,见大家纷纷点头,再看陛下元超,也听的很认真,便拱手施礼接着说道,
“老六部是北元旧部,从先帝归拢州郡时便因地位特殊被分别令论,虽当时避免了老六部整编的矛盾,也是如今问题的遗患所在。
是出兵收服、还是钱粮安抚,如今都不是关键所在。”
“那依杨侯所言,何为关键?”晋王元拯听杨易之说了半天也没进入正题,而且明显是否了自己的意见,心里憋了一股怒气反问杨易之。
“陛下,以老臣看来,当下对老六部问题的关键,是陛下究竟想要怎样的结果!
是通过无论怎样的方法,或打或安抚,回归从前局面!
还是以此番状况解决从前老六部不曾整编的问题,一举实现老六部归拢军备、署衙,撤藩设州!
有决断各部协同,朝堂商议可有效沟通;未有决议,人多嘴杂各执己见难免意见分歧,争执无果还徒增嫌隙。
故当先有决断,再寻良策,才是正途!”
杨易之言罢,大殿内再无争议,群臣随着陛下纷纷点头,元拯也没了话,陷入沉思。
……
再过两日就到押解梁靖安入洛城出发的日子了,元远今日未到傍晚便回到落月居,若筠正临窗抚琴。
自从失语以来,似乎琴声代替了若筠的心声,只是若筠现在的琴音不似从前那般与指尖联动心弦,反是变得格外静谧幽深,让人听不出她的心情。
见殿下进了落月居的院子,芷茹和芷舒见了礼就开始忙活摆晚膳,若筠也抬了手起身迎着元远一起坐到桌边。
“若筠,再过两日我就出发去洛城了,来回差不多要一个月,不如你也一起去,到侯府跟家人聚聚!”
若筠摇摇头,元远似有所悟,
“若筠,你是不想让爹娘知道你现在不能说话的事情,对吗?”
若筠低下头未置可否,可神色间旁边的人又怎看不懂!芷茹和芷舒在一旁看着小姐,互相对视一眼,也满眼都是心疼。
“梁靖安入洛城,身为南萧在逃皇子,陛下会如何处置他?”用过晚膳,二人转到书房,若筠问元远。
“这个不好说。若陛下认可他的身世变故是真,或许不会为难他;若持有怀疑,认为他是伪装出逃、有密谋入北元细作的可能,或许会比较麻烦。”元远看着桌上若筠写下的问题轻声回答。
“麻烦?”若筠不解。
“若视他为细作,他可能不会太自由;若视他为前朝遗民,或许还能善待!”
“会杀他吗?”
“说不好!若筠,你……想让他死吗?”元远对若筠的问题感到迷惑,不知她话语背后的意思是怎样的心态。
“我不知道,只是随便一问!”若筠搪塞着。
“若筠,其实以他现在的情形,再不可能伤得到你,他执意想再见你,或许真的只是有什么话想对你说。
不为了他说的条件,我觉得你再见他一面,看他想对你说什么也不无不可。
我保证他绝对伤不到你!”元远看着若筠,忽然做出这个决定,他想到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梁靖安能解决若筠失语的问题呢?试一试也好,万一就是呢。
若筠一愣,她没想到元远会忽然提出这个建议。
元远说完立刻就有些后悔,看着若筠眼里也是犹豫,暗骂自己,
“你是不是有病,竟然出尔反尔劝若筠去见那个混蛋梁靖安。若没有他,若筠怎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