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城的暮色浓稠如化不开的血墨,将巍峨的天命仪浸染得阴森可怖。林挽月蜷缩在仪座斑驳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锦盒残片。自从昨夜在焚星炉底,她与萧承煜的鲜血交融后,腕间那道断星纹便如活物般躁动不安,此刻正沿着血管突突跳动,灼烧感从心口蔓延至指尖,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蚁在啃噬着她的肌肤。
暗河入口的铜环毫无征兆地发出蜂鸣般的震颤,林挽月猛地抬头,只见手中的残片表面竟诡异地浮现出血色纹路,宛如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文字在缓缓流淌、交织。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尖锐的女声便撕裂了寂静:“找到了!” 十二名香族暗卫如鬼魅般从穹顶倒垂而下,弯刀划破空气的声响刺耳至极,仿佛死神的镰刀在耳边挥舞。为首之人缓缓掀开兜帽,半张脸爬满紫黑色咒纹,扭曲的纹路如同盘踞的毒蛇,胸口船锚刺青泛着诡异的幽光,与慎刑司密档里记载的 “血契死士” 特征分毫不差。
林挽月迅速旋身甩出星砂,幽蓝光芒在空中织成细密的罗网,可当星砂触及暗卫皮肤的刹那,却发出 “滋啦” 声响,如同泼在滚烫铁板上的水珠,瞬间化作缕缕青烟消散无踪。“公主殿下,贤妃娘娘说您这双生宿主的血,可是开启大阵的关键。” 暗卫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从腐朽了千年的棺木中传来,他手中的弯刀表面,凝结的黑雾不断扭曲变幻,最终形成一张张狰狞的鬼脸,仿佛在无声地咆哮。
林挽月侧身敏捷地避开攻击,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回廊尽头的萧承凛。三皇子此刻正蜷缩在阴影中,面色苍白如纸,脖颈处的替死纹大阵泛着刺目的红光,与归墟海冰棺前浮现的血色纹路如出一辙,且正随着天命仪的震颤而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铁剑的寒芒如流星般劈开血雾。萧承煜踏着破碎的星图俯冲而下,剑身上的帝星印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宛如烈日降临:“带他走!” 剑气如灵动的游龙般缠住暗卫手腕,然而在接触对方皮肤时,却溅起串串火星,好似金属与坚石的碰撞。
林挽月毫不犹豫地抓住萧承凛的手臂,少年的掌心全是冷汗,冰凉而黏腻,他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天命仪顶端。只见十二根盘龙柱表面渗出黑色黏液,如同活物的血液般缓缓蠕动,黏液在空中不断汇聚、凝结,最终形成贤妃与白发老妪的虚影。贤妃身着金线绣着复杂星图的黑袍,每走一步,地面都会留下焦黑的脚印,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白发老妪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兜帽阴影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眼睛,枯瘦的手指缠绕着银色锁链,随着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启动双生盘阵!” 贤妃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霎时间,璇玑城上空的星图剧烈扭曲,原本高悬的帝星与煞星开始逆向旋转,猩红与墨色的光带如锁链般疯狂缠绕,将整个天穹割裂成巨大的棋盘。林挽月的断星纹灼烧得几乎要穿透皮肤,她强忍着剧痛抬头望去,只见无数透明人影在逆轨光芒中飘荡。这些虚影穿着绣有船锚图腾的陈旧服饰,布料早已破败不堪,随风飘动间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他们脖颈处的断星纹与锦盒里的骸骨完全一致,空洞的眼眶里流淌着银色星砂,宛如泪水。
其中一道虚影缓缓靠近,林挽月清晰地看到对方胸口插着半截锈蚀的断剑,伤口处不断溢出星砂,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与不甘。“这是... 历代替死的煞星宿主?” 林挽月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却瞬间被星核碎裂的巨大声响淹没。萧承煜的玄铁剑突然布满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他咬牙挥剑挡下暗卫的攻击,可一道黑芒还是无情地击中他的肩头。鲜血如喷泉般溅落在天命仪的青铜刻度上,诡异的是,血液竟在接触刻度的瞬间化作细小的星砂,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林挽月心急如焚地冲过去搀扶,指尖刚触到他伤口的刹那,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袭来:贤妃在密室中神色阴森,将萧承凛的生辰八字投入青铜鼎,鼎中升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白发老妪用骨针刺破三皇子指尖,鲜血滴入星砂绘制的阵图,星核深处传来类似归墟海冰棺解封时的脆响,仿佛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封印正在被打破。
“姐姐快看!” 萧承凛突然紧紧抓住她手腕,声音中充满恐惧与惊慌。林挽月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只见星核表面的裂痕中渗出暗红色液体,宛如恶魔的血液,液体在空中不断凝结,最终形成巨大的双生盘符文。与焚星炉底的图案相比,这符文多了密密麻麻的倒刺,每一根倒刺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意。贤妃的笑声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传来:“林挽月,你以为找到星核碎片就能改变命运?从今日起,煞星即帝星,帝星亦煞星!” 她抬手射出的血光如毒蛇般迅猛地扑向萧承凛,然而萧承煜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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