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的星砂在冰棺边缘流转时,林挽月正用天煞血为萧承凛修补煞星纹路。余光扫过萧承煜的袖口,却看见苍白的手腕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星砂落在布角,竟发出细微的 “滋滋” 声 —— 那是帝星血与蚀星粉残留的反应,与她在璇玑宫密道见过的蚀星粉灼伤如出一辙。
“承煜,你的手。” 她放下碎盘,指尖掠过他的袖口。褪色的青缎下,五道蜿蜒的灼伤如断星纹般盘踞在小臂,最深处的裂痕里还嵌着细小的金斑,星砂触碰时泛起赤金微光。
萧承煜猛地缩回手,帝星印记在胸口明灭不定:“不过是旧伤,不值一提。” 他别过脸,望向正在融化的冰层,却没注意到林挽月的瞳孔因命星视觉而泛起银蓝 —— 那是天煞血激活命星记忆的征兆。
当她的指尖再次触碰到灼伤,零碎的画面如星砂般涌入:十岁的萧承煜躲在浣星殿暗格,小臂上的灼痕还在渗血,耳边回荡着皇帝的冷笑:“靠近三皇子的帝星宿主,就该被蚀星粉烙下印记。” 年幼的他咬碎唇角,将沾着帝星血的碎盘残片塞进墙缝 —— 那是他第一次偷学星言术,只为确认冷宫中的天煞孤星是否存活。
“这是十岁那年的伤。” 林挽月的声音发颤,“你明明知道蚀星粉会灼烧命星轨迹,为何还要靠近三皇子?”
萧承煜的睫毛剧烈颤动,终于松开袖口。五道灼伤在星砂中显形出星轨轮廓,每道都对应着一个关键地点:璇玑宫祭星台、归墟海冰棺群、旧太子党联络点……“十岁生辰,我偷听到皇帝与贤妃的对话。” 他的声音轻得像星砂,“他们说,三皇子的伪煞星需要帝星血维持,而我……”
更多记忆碎片涌来:十二岁的萧承煜躲在钦天监密道,用断星刃割破手腕,将帝星血滴入星言术阵。蚀星粉的灼痛中,他看见碎盘显形出襁褓中的她 —— 被塞进冷宫的天煞孤星,正被母亲的逆香血保护着。“每道灼伤,都是一次星言术传讯。” 他望向她腕间的船锚烙印,“二十年来,这是我唯一能联系旧太子党、保护你的手段。”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归墟海的浪花更凄凉,“你以为我为何能每次在钦天监追捕中带你逃脱?不过是用自己的帝星轨迹做诱饵罢了。”
林挽月的天煞血在血管里翻涌,命星视觉让她 “看” 见萧承煜的帝星轨迹:赤金光芒中布满蛛网状的裂痕,五道最深的伤口正对应着小臂的灼伤,每道裂痕都在缓慢吞噬周围的星轨。“这不是旧伤,” 她按住他的手腕,“是最近三个月新增的灼伤,就在我第一次踏入浣星殿之后。”
萧承煜的身体猛地一僵,帝星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却又在瞬间暗淡。他终于点头,指尖划过最深处的裂痕:“你在浣星殿修补星盘时,我用星言术通知旧太子党开启密道。蚀星粉顺着星轨反噬,差点烧断帝星与归墟海的联系。”
“所以你才会在密道晕倒。” 林挽月想起初次相遇时,他苍白的脸色和袖口的血痕,那时她还不懂星言术的代价,“你早就知道,频繁使用星言术会折损阳寿,会让帝星轨迹崩裂。”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萧承煜望向冰棺中逐渐苏醒的萧承凛,少年的煞星血正在与星核碎片共鸣,“皇帝用双生盘囚禁我,贤妃用剜星阵追杀你,只有星言术能让旧太子党接应,能让香族血卫为你铺路。”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天煞血的银蓝与帝星血的赤金在掌心交织,“我宁可自己的帝星碎成齑粉,也不能让你落在他们手里。”
林挽月的视线模糊了,眼前浮现出前太子妃的冰棺,棺盖上的双生莲纹与萧承煜的灼伤重叠。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星言术传讯后他都会咳血,为何在实验室销毁密信时他的指尖在发抖 —— 那些被他轻描淡写的 “旧伤”,都是用命星为她铺就的逃生路。
“以后别再瞒着我。” 她的指尖抚过他小臂的灼伤,天煞血缓缓渗入裂痕,“我不需要你用命来保护,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活着,看着星盘崩裂,看着新的天命诞生。”
萧承煜的瞳孔骤缩,帝星轨迹在天煞血的滋养下竟有了片刻的稳定。他忽然想起母妃手札里的话:「天煞血能修补帝星裂痕,却也会让双星轨迹彻底绑定。」“挽月,你的血……”
“我的血早就和你的帝星绑在一起了。” 林挽月打断他,碎盘突然飞起,盘面显形出璇玑宫的实时影像:皇帝正在祭星台暴怒,追星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贤妃的剜星阵失败后,皇帝必然会动用追星弩阵,而你的帝星轨迹,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萧承煜望向自己的小臂,五道灼伤在天煞血中发出微光,竟显形出香族血卫的守护咒文 —— 那是旧太子党用逆香血为他刻下的最后防线。“母妃当年留下的逆香血,只能护住三道裂痕。” 他苦笑,“现在第五道裂痕已经开始反噬,我的帝星轨迹,最多还能支撑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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