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风雪愈盛,木屋外的世界仿佛被厚重雪被吞噬,只余一线黯淡灯光在窗棂微弱摇晃。
屋内炉火熄灭已久,空气逐渐被寒意侵占,四周的木板散发出潮冷的气息。
李雪菲蜷在临时搭起的木床上,被褥压得再紧,仍止不住她身体的细微颤抖。额头滚烫如火,呼吸却一阵比一阵虚弱。
她烧得很重,连睫毛都染着冷汗,眼角一抹红意,像一滴倔强的血泪。
沈君泽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冰凉水杯,眼神沉得像雪夜深处最冷的暗流。
他从未见她如此脆弱过。
这个女人,平日冷静果决,哪怕在沈家董事会被质疑、被围攻,也能从容作答、步步为营。她总是理智得让人无懈可击,强硬得让人忘了,她也不过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
可此刻,她病着,连句“我难受”都不肯说出口,只凭本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强撑着不求助、不示弱、不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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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菲……”他低声唤她,试图从她紧蹙的眉间读出一丝回应。
她没有动。
只是喉间轻轻哼了一声,像是梦呓,又像是压抑的低泣。
他握着的水杯慢慢倾斜,掌心一阵灼痛。
是他自己不自觉握得太紧,热水洒在了手上。
沈君泽眉目一沉,将杯子放下,站起身脱去外套,又俯身将床边的毛毯重新拉严。
可她依旧在抖,呼吸越来越浅,脸色越来越红,像一团快烧坏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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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烧出事。
沈君泽收回最后一丝克制,俯身将她从床垫轻轻抱起,动作极慢,却带着近乎焦急的笃定。
她身体冰冷得惊人,却在他胸前烧得炽热。双手早已僵硬,指尖微蜷,像是想抓住什么,又迟迟不肯真正伸出手。
他将她放在自己早已铺好的临时行军床上,掀开毯子,自己也一并躺下,再次把她揽进怀中。
他是男人,血肉之躯。
他能给她的,就是此刻最简单直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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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我。”他低声说着,像是在自语,“可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能陪你过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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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
唇瓣微启,气息紊乱,她的声音像雪地里碎裂的冰片,破碎、颤抖,却直击他心底最柔软处。
“……阿泽……”
沈君泽浑身一震。
他怔住了。
哪怕风雪再大,哪怕耳边嗡鸣不止,这两个字也在顷刻间击穿他所有防线。
“阿泽”这个名字——
那是他母亲在世时唯一对他使用的称呼,也是他这些年来故意埋藏、不愿面对的一部分身份。
而李雪菲,从未听他说过这个名字。
更不会随口喊出。
除非——她一直记得。
除非——她在昏迷时,心底最信任、最依恋的那个“他”,是“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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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泽垂下眼,看着她额头贴在自己胸前,睫毛微颤,整个人像是渴望靠近光源的小兽,一边靠近,一边挣扎。
他低头贴近她耳侧,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冷淡:
“我在,阿泽一直在。”
“这次,你叫了我——我不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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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菲靠在他怀里,烧得不省人事,却像听见了回应,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整个人缓缓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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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泽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视线落在她苍白又红烫的脸颊上,眼神一点点变得深沉。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以为自己还可以抽身,还可以回避。
可她在他怀里喊出那两个字的瞬间,他所有伪装的冷静、沉稳、距离感,都碎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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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下,外面白茫茫一片,风声呼啸。
他整夜没睡,只抱着她,一次又一次在心里默念那两个字。
阿泽。
她叫过一次,他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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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她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下来。
她的眉心不再那么紧,手也不再发抖,头靠在他肩上,安静如眠。
沈君泽望着她,眼神微动,唇角有一丝疲惫的弧度:
“李雪菲,你输了。”
“这一次,是你先动的心。”
“而我——从来都没打算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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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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