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早年在神农山修炼所得的“归魂玉”,玉中金光骤然绽放,一道沉睡多年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名戴着兽骨面具的中年人影,眼神睿智,带着缥缈与威严。
正是归墟真解的初代传承者——“玄雷道主”。
凌尘神识与其接触,瞬间万念归一。他看到了一段遥远的记忆——
归神陨落前,将其意志一分为三:执念、印轮、归魂。
执念落入黑棺,成了封印的钥匙;
印轮流转于归神后裔,成了新神意志的承载;
而归魂,则藏于最深的图阵之下,静待“归墟之子”的觉醒。
这一刻,凌尘终于明白自己与“归神”之间,不只是宿命交错,而是一场跨越时代的传承抉择。
“归墟不亡,神魂不灭。”
他轻叹一声,身形踏出雷渊,正对那正在步步逼近的“封痕”与“无垢”。
天命谷内,风雷动荡。
血影、命图、归神三方棋局,终于交汇于此。
雷光浮现,命盘旋转,图壁崩裂,黑棺中传出低沉咆哮。无垢掌心的魂承之印血灰翻涌,整片天命谷的灵气如沸水蒸腾。封痕的锁链尚未触及凌尘,便被印轮之力生生凝滞于半空,链身崩出细密裂纹。
“执念、印轮、归魂——你不过得了三分之一的权柄,也敢妄称继承者?”封痕冷笑,身后血影祖魂突然张口,喷出一道横贯天穹的猩红咒河。河水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腐蚀出焦黑孔洞,直扑无垢。
无垢却未闪避,任由咒河穿透身躯。他的身形在溃散中重组,灰影缠绕的伤口里竟渗出与凌尘如出一辙的归墟雷纹:“你以为归神的‘印轮’只是钥匙?它本就是噬界的口舌。”他抬手虚握,咒河骤然倒卷,反将血影祖魂的一条臂膀熔成血雾。
凌尘在雷光中闭目,归魂玉内的玄雷道主残影与他神识共鸣。记忆碎片翻涌——三千年前,归神陨落时,玄雷道主亲手将“归魂”封入神农山地脉,却也因此被归神执念侵染,不得不自斩神魂,化为《归墟真解》。
“原来我从来不是归神的容器……”凌尘蓦然睁眼,灰蓝瞳孔深处亮起金芒,“而是弑神者的转生。”
封痕的锁链终于彻底崩碎,碎片却未坠落,反而被无垢的魂承之印吞噬。印轮中央裂开一道竖瞳,瞳孔内赫然映着七座血色棺椁虚影——正是东域新生的七座九霄废墟!
“七子对应七棺,一棺醒,一子亡。”无垢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你以为魁焱他们为何急着唤醒黑棺?不过是想抢在‘替死棺’启动前,苟活片刻罢了。”
凌尘突然动了。他竟徒手插入自己心口的雷纹草,扯出一段晶莹根须——那根须遇风即长,化作一柄缠绕着归墟雷光的骨刃。刃身刻满神农帝亲手所书的镇魂箴言,正是无相劫草的真正形态!
“归魂为引,神农为鞘。”他一刀斩向魂承之印,刀锋过处,七座棺椁虚影齐齐哀鸣,“这一局,你们算漏了神农帝的‘劫种’!”神农山外,云涛翻涌,天幕如墨。昔日隐秘的山门,今日静默无声,唯有一道身影,自山巅缓缓而下。
凌尘。
此时的他,气质已彻底变化。曾经那被族人视为废体的少年,如今步履间透出一股澎湃的神魂威压。青金色神纹隐没于体表,眼中若隐若现的雷纹和归墟魂印,仿佛能洞察万象。
他已不是昔日之凌尘。
而当他踏出神农山的那一刻,天穹深处,一缕无形的波动传向四方修仙大域,引得远方无数沉眠的存在瞬间惊醒。
“归墟……重现了。”
……
与此同时,九霄殿旧址。
命图石林深处,阵法交错,灵力狂乱。凌玉瑶、凌天阳联手封印了一座试图自我崩解的命图祭坛,但裂痕依旧在扩散,无法彻底压制。
“还差一步……若归墟之力在此,也许能稳固整个命图。”凌玉瑶低声喃喃。
她与凌尘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神羁绊,自神农山那场名为“幻世历炼”的别离之后,她便能隐约感知到他体内力量的缓缓苏醒,仿佛跨越千山万水,那份微弱的共鸣依旧坚韧不拔。她深信,凌尘不仅安然无恙,更会在某个未知的时刻,带着一身风霜,荣耀归来。
而命运的轮盘,似乎总在不经意间转动——
于九霄殿那幽深石林的边缘,一道耀眼的雷光骤然撕裂天际,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宛如天罚降临,惊破了四周的沉寂。
“何方神圣?”
守阵的卫士们异口同声地惊呼,然而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如闪电般掠过虚空,稳稳落于石林之前。伴随着雷息的汹涌澎湃,一股仿佛能撼动乾坤的磅礴力量轰然释放,化作无形的重压,将封锁区域内那些蠢蠢欲动、企图窥探的血影族斥候,瞬间击得四散而逃,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助。
这一幕,既震撼人心,又预示着某种变局的悄然开启。
“是……凌尘!”凌玉瑶瞳孔一缩,喜悦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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