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被岁月尘封的生产队年代,自强大队前屯的一切都围绕着集体的脉络缓缓运转。
老彭头,作为生产队里喂马喂牛的更夫,每日与牲畜为伴。晨曦微露时,他便起身走向马厩和牛棚,身影在薄雾中显得格外落寞。他话不多,却总爱嘟嘟囔囔地发牢骚,仿佛那是他与世界对话的独特方式。就是他跟我母亲反映情况,说老婶的当年行踪诡异,暗示我母亲她是出去跟情人幽会了。实际上那个情人就是徐木匠。
老彭头的大女儿,命运多舛。她曾嫁给于明林的哥哥,本以为能开启一段平凡幸福的生活,却不想丈夫因脑囊虫早早离世,无奈之下只能改嫁。这一变故,像是老彭头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也让他的牢骚中多了几分生活的苦涩。
而老彭头的大儿子,大家都叫他彭小子,正值十几岁的叛逆年纪。他整天被父亲训斥懒惰、读书不上进、游手好闲,心中憋着火却无处发泄,眼神里时常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
那天午后,阳光暖烘烘地洒在屯子里。我三弟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路过老彭头家院子时,彭小子正靠在墙边晒太阳。也不知三弟的哪句话,或者哪个不经意的动作,惹到了彭小子。
老彭头当时正在自家大门进进出出,慢悠悠地整理着门口堆放的杂物,嘴里立刻嘟囔起来:“你还念书呢,念什么了?我看你是念的是《驴马经》,你们他妈的过着火炭红的日子,一个个穿的溜光水滑,欺负上我们穷人干什么?”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十足的怨气。
我母亲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疑惑地问三弟:“咋回事啊?和老彭头家闹啥矛盾了?”三弟挠挠头,满不在乎地说:“妈,没啥事儿,都是小孩子间瞎闹着玩,临时扯蛋,算不上欺负他们。”
可彭小子却把这事记恨在了心里。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有拖拉机停在我家门口。彭小子眼睛一亮,叫上弟弟,兴冲冲地跑过去,一抬腿就想爬上拖拉机。
这时,三妹子已经在拖拉机上坐着了,她赶紧站起来,双手叉腰,喊道:“你们别摆弄,弄坏了可咋整!”
彭小子像是有备而来,脖子一梗,大声质问道:“这是你家的车吗?你们家给驾驶员做饭就成了你家的吗?少在这儿充老大!” 说罢,气呼呼地非要登上去不可。
三妹子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对着彭小子扯着嗓子道:“就你能,有本事你们家买起自行车我看看!”
彭小子立刻回怼道:“你们家有钱,你们家是大地主行了吧?”
三妹子一听给安个地主成分,这不是骂人话吗?回骂一句转身就往家跑。
彭小子听到骂声,怒火一下子蹿了起来,嗖的一声跳下地,弯腰在地上顺手捡起一个土块,胳膊一抡,土块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三妹子的脚后跟上。
本以为此事就此翻篇,可谁能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又过了几天,三妹子和彭小子的弟弟在村子的小路上相遇,不知怎么就又争执起来。
彭小子的弟弟涨红了脸,喊道:“你别仗势欺人!”
三妹子也不甘示弱:“就这样,你能咋地!”
彭小子听到争吵声,几步跑了过来,指着三妹子,恶狠狠地说:“你再嘴硬,信不信我打掉你的大牙!”
就在彭小子撸起袖子,准备动手的时候,我四弟正好路过,他大喝一声:“彭小子,你敢!”彭小子听到四弟的声音,动作顿住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但还是狠狠地瞪了三妹子一眼,不甘地放下了胳膊。
从这些事不难看出,彭小子专门跟女孩子较真,与一般男孩子截然不同,完全不通大道理,也毫无气度可言。
日子依旧在生产队的节奏中缓缓流淌,可彭小子与我们家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谁也不知道,这颗种子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开出怎样的恶果 。村庄里的宁静,似乎也在隐隐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波澜。
在自强屯,彭小子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异数。除了不沾耍钱这档子事,他却走上了一条让人不齿的路,竟学起了那声名狼藉的尚继京,有事没事就往郜富家里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贪恋郜富妻子的美色,那股子心思昭然若揭。
郜家在自强屯可是老户人家了。老辈的哥俩住着东西屋,人口众多,热闹得很。郜富自己有了孩子,虽说家里的活儿也不少,但压根不缺彭小子去帮忙。可彭小子像是着了魔,依旧频繁地往郜家凑。
曾经的我老婶,实际上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嫁给郜连山后,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当个看家护院的主母,那是相当称职。自从察觉到彭小子的不轨心思,她便暗暗留了心眼,时刻监视着彭小子的一举一动。
这天晚上,没有多少月光,郜家屋里灯火通明,几个人正热热闹闹地打着扑克,欢笑声时不时传出来。老婶却无心玩乐,她心里总觉着不踏实,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瞟。终于,她瞅准时机,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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