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有时候问急了,他就会搬出父亲和他哥哥的例子,讲起童子命的故事。说自己就是童子命,命里婚姻不顺。但我们都知道,这所谓童子命,不过是迷信的说法,大家平时都不太相信这些。可我好奇之下,看了老弟的八字,竟真的是童子命格局。按命理说法,这种人最大的不顺就是婚姻,如果结婚,要么有性命之忧,要么就会接二连三离婚,精神上饱受折磨。童子命的人一般寿命不长,最后一关是五十三岁左右,如果通过了,就可以证明此人有可能身上带着先天的东西,很有故事。
身边还有其他例子,四弟连襟的哥哥,老实厚道的庄稼人,也不愚笨,就是相对象的时候逃跑,四十多岁对付一个带孩子的妇女,郁郁寡欢,结果五十岁之前就突然离世了。还有卫生院老院长的二儿子,临近四十找了当年温世义继女,结果正好五十三岁那年突然去世。
母亲对老弟的事表现得很坦然,她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后来也就不再催老弟找对象了,似乎也看开了。有一次,母亲和我聊起这事儿,她说:“这童子命的说法,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孩子的事儿,强求不来,随他去吧。”
再看看我的小舅子国老二,和老弟又不一样。他的生辰八字显示不是童子命,按道理说是个正常的命格。可他呢,既不找对象,也不找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居然靠着低保过日子,周围人都把这当成奇闻异事。有一回,我忍不住问他:“国老二,你这么年轻,怎么就不想着找个工作,成个家呢?”他满不在乎地回答:“找啥工作呀,现在这样舒舒服服的,低保够我花了。”我气得直摇头:“你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以后可别后悔。”他却只是嘿嘿一笑,根本不当回事。
而大老陈呢,依旧在我们生活里时不时出现,在各种关键时刻帮衬着,成了我们家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些他帮忙解决问题的事儿,还有和老弟这段奇特的过往,都成了我们家族故事里最鲜活的篇章。
那天在哈市的出租屋里,我坐在电脑前,手里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试图驱赶那扑面而来的燥热,可心里的烦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此时,强子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冲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几份文件,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急切。
“强子,你给我站住!”我猛地提高音量,把蒲扇重重地拍在桌上,那声响惊得孙子有了反应。
强子脚步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有些心虚地回过头来。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身上的衬衫也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背上。看到我满脸怒容,他挠了挠头,眼神里却依然带着年轻人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嗫嚅着:“爸,又咋啦?”
“咋啦?”我站起身来,手指着他,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看看你,跟着你晓光弟弟跑业务,跑了这么久,挣到钱了吗?你一个棒小伙子,儿子都有了,还天天这么瞎折腾,连车都没有,你能跑成啥业务?”
强子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嘟囔道:“爸,你不懂,这刚开始哪能这么快见成效啊。晓光说了,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行。现在市场竞争是激烈,可咱们找对了方向,就不怕没机会。”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文件扬了扬,像是在向我证明他的决心。
“晓光晓光,你就知道听你晓光弟弟的!”我越说越激动,几步走到他面前,“他自己被同乡坑得底儿掉,公司都快撑不下去了,你还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那同乡表面上和他称兄道弟,背后却为了一己私利,偷偷篡改合同,把公司的利润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晓光太年轻,太轻信别人,才会吃这么大的亏。你难道也要重蹈他的覆辙?”
“那是晓光一时疏忽,他现在已经有新打算了。”强子梗着脖子,还是不肯服软,“而且我真觉得跑业务能锻炼我自己,能让我见识到更多的人和事,积累更多的经验。说不定以后我也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锻炼?锻炼能当饭吃吗?”我气得直喘气,“你老老实实找份正经工作,别在这瞎幻想了。跑业务不是你的特长,你再这么下去,这个家都要被你折腾散了!你老婆天天跟我抱怨,说你整天忙得不着家,孩子都快不认识你这个爸了。”
强子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双脚不安地在地上蹭来蹭去。终于,他小声说:“爸,我知道了,我不跑了。”说着,他把手里的文件慢慢塞进包里,动作有些迟缓,像是带着无尽的不舍。看着他那有些失落的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我知道,这是为他好。
后来,强子和国春玲进了同一个单位,福利待遇确实不错,每天下班都能往家里带些吃的用的。看着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我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人啊,还是要知足常乐。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直到有一天,晓光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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