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御珩见状,无奈地扶额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自己这位爱妃,实在太过愚笨,宛如那扶不起的阿斗。天时、地利、人和皆对她有利,结果她却把自己气得这般模样。
“好了!身为后宫妃嫔,位高权重,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箫御珩微微皱眉,轻声呵斥道,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既然误会已然解开,你二人皆有过错,念在都有伤在身,此次便不予责罚。至于这些奴才,煽风点火,挑起两位主子的矛盾,罪责难逃。锦瑟宫的奴才率先恶语相向,施以鞭刑三十,扣发三月俸禄;萦月宫的奴才虽有护主之心,却也伤了贤妃,施以鞭刑二十,停发一月俸禄。” 箫御珩神色平静,有条不紊地做出裁决。
“不可!” 苏芙笙 “腾” 地站起身来,大声反对。与此同时,林弦月也脱口而出:“臣妾反对!”
二人目光交汇,刹那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满满的都是愤怒与不甘。
“陛下,桃蹊旧伤尚未痊愈,实在经不起再添新伤。” 苏芙笙心急如焚,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林弦月也赶忙说道:“灵鹊同样有伤在身,况且是萦月宫的人先动的手。”
箫御珩不禁幽幽长叹,修长手指下意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指间传来的凉意让他的思绪更为清晰。
往昔,面对单纯的苏芙笙,他尚能够凭借暗自偏袒的心思,施展周全的谋略,将种种矛盾巧妙化解。可如今,局势却远比想象中错综复杂。林弦月此人,绝非仅具贤良淑德的表象,其背后潜藏的价值,大有用处。
当下,古右相一党势力如汹涌潮水,迅猛扩张,党羽门生犹如蛛网般,密密麻麻地遍布六部,甚至连钦天监内都安插了亲信。
箫御珩心中清楚,自己当年弑君登基,这桩秘辛始终被太后拿捏在手中,宛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两年,朝堂之上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拥新帝派、前朝旧势力以及明流一派各据一方。前朝旧势力以太后亲弟弟古右相为首,麾下还有太后亲儿子二皇子齐王、五皇子秦王一党,势力盘根错节。
遥想当年,太后暗中指使钦天监散布预言,称箫御珩登基后,妖妃将会现世,祸乱后宫,天道必将降罪惩戒。
自那时起,箫御珩便与祁晨开始精心谋划棋局。找到身负特殊气运之人,方能堵住悠悠众口;倘若寻觅无果,那就设法创造一个。
箫御珩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在他眼中,命运应掌控在自己手中,唯有精心谋划,才能翻云覆雨。
于是,他戴上了温润如玉的假面,在世人面前展现出贤明君主的形象,故意给朝堂上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臣营造出自己易于拿捏、一切皆在掌控的假象。
几个月前,祁晨觉察星相变动,意味着一个重要棋子的到来。见到林弦月后,他立即意识到这个棋子必将搅动风云,助他在朝堂中掀起新一轮的权力交锋,实现洗牌,收揽更多的权力资源。
几日前,当他得知林弦月善于水利之术、拥有颇为深邃的思维,他这个善于权谋的君王心里不禁泛起惊喜——尽管他以浴血换得皇位,这不过是他征途的开始,他依然渴望成就一番霸业,流芳百世。
更重要的是,林弦月身上谜团重重,她与苏芙笙的双生命格,会对苏芙笙造成什么影响,在这些未知的隐患没调查清楚前,还是放在眼皮下最保险。
至于祸妃之事,他下意识的不想去想。
阿福在一旁瞧着箫御珩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他深知陛下为了此事,已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白日退朝后,便忙着与相关大臣商议对策;夜晚更是挑灯夜战,批阅奏折。前有古右相步步紧逼,后有太后与皇贵妃暗中牵制,陛下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
“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福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笙妃娘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人人都不按规矩行事,这后宫又该如何管理?陛下又如何治国平天下呢?” 说罢,他又转向林弦月,语重心长地劝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贤妃娘娘素有大才,何必在这等小事上与笙妃娘娘闹得不愉快呢?”
此言一出,苏芙笙和林弦月皆沉默不语。
苏芙笙稍微恢复了下理智,压下了委屈,福公公所言确实在理,虽说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此刻也实在不想在这关键时候让箫御珩分心。
况且,她还得回去想办法解救璇嫔,眼下绝不能与陛下闹得太僵。
众人各执一词,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林弦月忽然身形摇摇欲坠,双眼一闭,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地面栽去。箫御珩本能地长臂一伸,稳稳将她接住,强有力的手腕拖着她的腰。
只见林弦月面色惨白如霜,额头上细密汗珠滚落,却仍下意识地微微挣扎,似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持清醒,那柔弱中透着坚韧的模样,旁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