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芙笙当时目光灼灼,直言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灵魂便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深陷其中,仿若这幅画自诞生之初,就与她有着千丝万缕、命中注定的联系。
箫御珩彼时对这两幅画之间错综复杂的关联毫无头绪,心中满是犹豫,本想坚决拒绝,怎奈苏芙笙软磨硬泡,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劲儿,最终还是让他松了口。
但箫御珩心里始终警觉着。他回想起当初与苏芙笙的偶遇,那似乎也是受了《三生祭?其一》的指引。
如今,再次凝视手中画卷,箫御珩只觉心中疑云如浓重的迷雾,愈发难以驱散。
这两幅画究竟隐匿着怎样石破天惊的秘密?它们对于自己和苏芙笙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目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般想着,箫御珩暗暗决定,还是先将画收回自己手中妥善收藏,以免日后突生变故,发生不可挽回的祸事。
阿福在一旁,瞧着箫御珩盯着画,许久都回不过神,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得到此画后,一直把画精心收藏在画香织阁,看得可宝贝了。”
“为了救那个李氏,她居然把这幅画送人了?” 箫御珩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眉头皱得更紧了。
阿福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接话:“娘娘向来是性情中人,她认定李氏是她的好友,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要救她吧。”
“好友?哼!那李氏不过是口蜜腹剑、满心算计之人,这种人哪里配得上她如此挂心惦记。
反观真心对她好的人,也没见她这般放在心上。”
话语间箫御珩难掩愠怒,不由得李氏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就是说呢,陛下您对娘娘那般掏心掏肺,可娘娘还为了那种人和陛下您置气,疏远了关系。”
阿福心里明白,箫御珩这是在吃李氏的醋了,只能顺着他,让他把心里的不悦发泄出来。
沉默片刻后,箫御珩重重地叹了口气:“朕竟不知她为了这事如此执着,朕若是不应了她,她今晚恐怕得哭上一整晚。
罢了,就随了她的意吧。”
“哎,那老奴马上去给娘娘报喜。” 阿福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
“不必,朕亲自去。” 话音刚落,箫御珩已经动作利落地卷好了那幅画,转头吩咐阿福,“你把这画送去偏殿书房妥善安置。”
阿福笑着劝慰道:“陛下能想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待会儿见到娘娘,您稍稍哄上一哄,这事儿保准就翻篇了。”
“哼!朕岂是去哄她的?朕不过是一时疏忽,将她赠予的丝帕转送他人,她便为此与朕吵闹不休。
可如今呢,她竟随意将朕亲手所赠之画送人,全然不顾及朕的心意。
朕在她面前却连这点生气的权力都没有?朕要问问她这成何体统!这是何道理?”
说着箫御珩已抬脚大步迈向殿外。
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随着穿堂风摇晃,昏黄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更衬得他神色冷峻。
一路上,值守的侍卫瞧见他,纷纷单膝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而挺拔的身形,那匆匆奔赴的身影,带着几分赌气,又藏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阿福望着箫御珩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男人呐,总归是好面子,陛下心里指不定多在乎娘娘呢,嘴上却还这般强硬。
而他也转身快步往祉珩殿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阿福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书房门。又轻车熟路地打开书房里面的暗门,将画卷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嘴里嘟囔着:
“这画卷一来一去,也不知道引出多少事端,但愿陛下和娘娘能早日冰释前嫌。”
彼时,苏芙笙已率先抵达约定之地。月光如霜,缃美人一袭黑衣,提着灯笼现身,昏黄的光晕在夜色中摇曳,为她的面容笼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苏芙笙瞧了瞧自己月白的披风,心中懊悔不已,早该像缃美人这般身着黑衣,隐匿于夜色之中。
“娘娘,我们走吧。” 缃美人声音低沉,好似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说罢,她带着苏芙笙二人一头扎进黑暗里。
刚踏上小路,一股腐叶与潮湿泥土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小路如一条扭曲的蛇,在浓稠的夜色中蜿蜒盘旋,时而隐入灌木丛,时而又被嶙峋怪石阻断。三人的衣摆扫过灌木,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恰似有人在暗处磨牙。
“宫里居然还有这等小路。本宫从未见过。” 苏芙笙声音发颤,好奇中夹杂着不安。
“娘娘受陛下呵护,衣食出行皆是天下最好的,自然接触不到这些腌臜之地。” 缃美人回应着,语调怪异,尾音拖得老长。
苏芙笙虽自幼与长兄、姐姐游历,见过不少世面,但此刻,心中的不安仍如野草般疯长。越往前走,小路愈发狭窄难行,两旁的灌木像是活物般,伸出枝桠拉扯着她们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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