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城,天武阁深处笼罩在沉沉夜色之中。
万籁俱寂,唯有几盏长明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昏黄光晕。
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划破夜空,精准落在庭院一角。
光芒散去,露出叶枫身影。
习惯性掸了掸衣袍,正准备迈步回自己院落。
突然,一道阴影从角落里无声无息浮现,挡住去路。
一张枯瘦脸庞在昏暗光线下格外阴森,面无表情朝他看来。
“叶师弟,好久不见。”
这大晚上的,突然冒出来,还摆出这副表情,真是有点瘆人。
叶枫腹诽,微微颔首,“李师兄。”
李守拙叹气,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朝叶枫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空旷寂寥的主殿。
殿内烛火摇曳,光线昏暗。
正前方巨大供奉台上,端坐着一尊巍峨的神像,气势慑人。
“这位,便是我天武阁的祖师。”
“祖师当年神魂受创严重,如今只能暂时寄存于此像之中,维持不灭。”
叶枫依言上前,恭敬行了一礼。
目光落在神像上,仔细打量。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这神像分明就是一具保存完好的洞虚武者遗蜕。
李守拙转过身,脸上无奈几乎要溢出来。
“我上次就劝过你,不要再往外跑,安安稳稳待在阁内修行,你为何就是不听?”
“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置身于那般险境之中,你可知晓,这有多让人担心?”
“该给你的资源,天银,功法,我哪样吝啬了?”
“你就听我一次劝,安稳突破到洞虚境,再去理会那些外界纷争,不好吗?”
老者真的感到心累。
无论是广佛教的施压,还是同僚对他偏袒叶枫的非议,都不如这小师弟,三天两头玩命折磨人。
他不明白。
明明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天赋,安安稳稳修炼,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为何偏偏要如此急躁,一次次推自己入险境?
就在李守拙准备继续说教时。
“捷报!捷报!”
陈弘风一般冲进大殿,气息紊乱却满面狂喜。
“李大人!前线传来大捷报!”
“广佛教退兵了!他们全线撤退,景州收复了!”
李守拙整个人都愣住了,目光紧紧盯着气喘吁吁的陈弘。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李守拙猛地抓住陈弘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后者咧了咧嘴。
陈弘顾不得疼痛,语速飞快地解释起来。
“眼线传回消息,是叶枫,叶大人力战戒深佛,斩杀善玉禅师,逼迫大月选择退兵!”
“千真万确!李大人!消息刚从前线传回,绝不会有错!”
陈弘越说越是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虽只是个负责杂务的衙役,但也知道洞虚境代表着什么。
李守拙嘴巴越张越大。
脸上肌肉抽搐,眼神从最初的愕然,逐渐转变为难以置信的惊骇。
法相逆伐洞虚?
那个刚刚突破,意气风发,被广佛教寄予厚望的善玉禅师?
李守拙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愕然回头。
少年周身,雄浑真气流转,沉凝如山,浩瀚如海,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这分明是法相后期的修为!
几天时间,从初期到后期!?这还是人类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收了神通吧。”
李守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最终,双腿一软,竟是直接瘫倒在地。
那可是洞虚啊!
自己穷尽一生,苦修至今,也不过是法相境巅峰,距离那一步之遥,却又隔着天堑。
这样换算下来。
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师弟对手了?
果然,普通人想法,又怎么能套用在真正的天骄身上。
李守拙过了许久才勉强平复下剧烈起伏的胸膛。
大殿内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噼啪声,还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
少年平静的嗓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师兄,如何才能晋入洞虚?”
李守拙定了定神,看向叶枫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
“洞虚之境,玄奥莫测,主要有两步。”
“第一步,是将自身法相,彻底融入肉身之中,达到法身合一的境界。”
“这一步相对容易,我们天武阁有专门的秘法可以辅助。”
“等你准备冲击洞虚之时,我会将法门传授于你。”
“而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悟出属于自己的大道之基。”
“所谓筑道,虚无缥缈,并无定法,只能依靠个人悟性。”
“通常来说,观摩前贤遗留神物,或是与其他同道交流印证心得,都有可能触发那一丝灵光。”
说到这里,李守拙脸上紧绷的线条稍稍缓和,甚至露出笑意。
“正好,如今景州战事已了,边境暂时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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