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伙计送来了洗漱用的热水,还送了两盒点心。
“半夜里公子若是还要水,尽管知会一声便是,小店有人值夜。”那伙计说罢朝谢琮行了个礼,这才带上门退了出去。
路知晚擦了擦手,拈起一块点心尝了尝,问道:“大半夜为什么还要水?”
“呃……这个将来有机会再朝你解释。”谢琮不欲多说,转而道:“热水送来了,去沐浴吧,孤可以帮你擦背。”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路知晚其实不需要沐浴,他哪怕去泥地里打个滚,变成猫身再变回来,身上就会干净如初。而且只要他穿过的衣服,化作人形后都可以一并化出来,只不过他现在还不太能控制。
最初他变人后身上只有一身武服,后来时不时会化出谢琮的寝衣,现在他最常穿着的,则是离开京城那日谢琮给他的那套绣着凤羽的外衫。
“明日咱们做什么啊?直接去他们官府吗?”路知晚趴在浴桶的边缘,隔着屏风问道。
“在城里转转吧,咱们路上快马加鞭省了很多时日,在连州的时间很充裕。”
“也好,今天那个伙计不是说,连州最好的酒楼有两家,另一家叫什么来着?”
“醉仙楼。”谢琮道。
“对对对,明日咱们也去醉仙楼尝尝……”路知晚一句话尚未说完,忽然惊呼了一声。谢琮起身快步绕到屏风后,却不见路知晚的踪影。
“阿晚?”谢琮如遭雷击,只一瞬间他脑海中便闪过了无数可能,每一种都能让他发疯。然而很快浴桶里便传来了水声,一颗湿漉漉的小猫脑袋探出了水面。
“差点呛死我。”小猫浮在水面上,抱怨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变回去了。”
谢琮大口喘着气,半晌才回过神来,走到浴桶边把浑身湿透的小猫捞了出来。
他取了布巾帮小猫擦干毛,动作十分小心。路知晚一开始并未觉察到异样,直到发觉太子殿下的指尖因后怕而微微打颤,这才明白过来。
“你以为我消失了?”路知晚问他。
“往后你若是沐浴,必须跟孤一起。”谢琮说。
“我可以不洗澡的,没事。”小猫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动作满是安抚的意味,“我估计是今日打架累着了,毕竟只是魂魄,不像人那么瓷实。”
“嗯。”谢琮并未表现出更多的失态,似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直到洗漱完准备睡觉时,路知晚拿小猫爪子碰了碰谢琮的手,发觉很凉。
太子殿下的手向来都比他的热,偶尔睡觉时无意识搭在他身上,半夜都能给他烫醒。但今日对方的手却像是在冷水里泡过一般。
“谢琮,你没事吧?”路知晚问他。
“阿晚,能不能变成人让孤看一看?”
路知晚试了试,顺利变成了人形,身上则穿着谢琮的那套寝衣。
谢琮抬手抚过他的眉眼,指尖轻而缓,像是怕把人碰碎了一般。路知晚朝他一笑,正想开解几句,却见太子殿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骤然靠近……
路知晚唇上一热,被谢琮吻住了。
这个吻初时克制温柔,令路知晚一颗心都跟着柔软了几分。但随着他牙关被撬开,谢琮的舌尖长驱直入,不打商量地在他口腔中肆意翻搅,像是在拼命汲取着什么。
不是说好了不伸舌头的吗?
“唔……”路知晚伸手想推开他,但想到谢琮把他从浴桶里捞起来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登时有些心软。就这样,他失去了拒绝的最佳时机,只能被动迎合着谢琮的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知晚感觉呼吸都快要停了,谢琮才放过他。
“你是属狗的吗?”路知晚感觉口腔里带着血腥味,也不知是他咬破了谢琮的舌头,还是谢琮的牙齿磕破了他的唇。
“嗯。”谢琮也不反驳,与路知晚额头相抵,半晌没有言语。路知晚趁机在谢琮手上轻轻握了一下,发觉对方掌心已经不那么凉了,这才放心。
这夜路知晚没再变回小猫。
他早晨醒来时,发觉谢琮竟将那条链子也带了来,还趁着睡着时用链子把两人锁到了一起。
若是换了过去,路知晚多半又要骂骂咧咧。但此刻他看着谢琮那副睡着时依旧蹙着眉的模样,他便觉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戳了一下似的,又酸又涩,苛责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这日用过早饭,两人便出了客栈。
这个时辰,连州已经非常热闹了,街上的商铺都开门迎客,街上车水马龙。路知晚在街边的果脯铺子里买了一斤蜜饯,一边走一边吃,好不惬意。
“哎,这里有家官盐铺,要不要进去看看?”路知晚问。
谢琮闻言点头,两人并肩进了那官盐铺。
本朝自盐务改革前,都是不准商人贩卖私盐的,所以各州府的百姓想要吃盐,都要通过官盐铺子购买。路知晚进去一看,发觉招牌上写着精品盐七十文一斤,普通盐三十文一斤。
他平日里不知柴米油盐,便问谢琮:“京城的盐是什么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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