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来不及多想,必须先配合谢琮演完这出戏。
“钱宝荣!”路知晚抬眸,身上带着武人特有的威慑力:“我等与太子殿下商讨要务,为避免身份泄露特意选了此地掩人耳目,没想到你竟敢公然行刺,该当何罪?”
他说罢抬手亮出了东宫腰牌。
“你,你胡说什么?这,这小子怎么可能……”钱宝荣以为自己杀了人,早就吓得没了主意,这会儿听到路知晚的话,整个人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
“看清楚了。”袁承礼接过路知晚手里的腰牌,朝着围观的人一亮:“这可是东宫的腰牌。”
众人当即傻眼,呼啦呼啦跪了一地。
钱宝荣则是两腿一软,直接吓瘫了。
老鸨子如梦方醒,尖声催促伙计去请大夫。
现场又是一阵混乱,请罪的请罪,磕头的磕头,报官的报官,其他看热闹的人则纷纷开溜,生怕太子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把他们都株连了。
“到底伤了哪儿?”路知晚哑声问他。
“阿晚,你还是很在乎孤的。”
“我问你伤口在哪儿?”路知晚简直要疯了,谢琮先前捏他手腕时,他还以为对方受伤只是做戏。可他方才沾了谢琮身上的血,发觉是真的……
“不打紧,死不了人。”谢琮说。
“我再问最后一遍。”路知晚拧眉。
“手臂。”
谢琮立刻妥协。
一刻钟后,太子殿下被移到了医馆的内堂。
花楼里一干人等在外头跪了一地,袁承礼则带人将医馆团团围住,谁也不让进。就连匆忙赶来的知州,也被拦在了外头。
“袁城守,本官好歹是知州,你就这么拦着不让本官进去,不合适吧?”
“本将只是奉命行事,知州大人若是有不满,回头自可朝殿下告状。”袁承礼道。
“你……”知州正欲再开口,却见一个青年自医馆里出来,身上穿着披风,头上戴着兜帽,一张脸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此人正是路知晚。
医馆外的众人见路知晚出来,都想上前搭话。不过有知州大人在场,他们还是按捺住了,只等着知州率先问话。
“殿下如何了?”知州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今夜知州大人终于得闲了?”路知晚眼神冷飕飕的,语气更是夹枪带棒:“我与殿下在客栈时便遭到钱宝荣骚扰,差人去请了知州大人两趟,都没能请得动。”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殿下今日遇刺,钱宝荣是罪魁祸首,你也脱不了干系。”
知州听了这话脸都白了,但路知晚并未给他狡辩的机会,而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其他人,开口道:“今日之事祸不及无辜,诸位请回吧。殿下宅心仁厚,若他醒了定不忍苛责你们。”
“多谢大人,多谢殿下。”老鸨子带着伙计们连连磕头,这才如释重负地走了。
“这位公子……本官已经着人把钱家人都扣押了,能不能劳烦你知会……”知州还想朝路知晚示好,却被路知晚一个眼神看得直发怵。
他心道,眼前这青年看着也不过弱冠之年,身上却带着一股杀伐果决的气势,也不知是何来头?
“知州大人与其在这里跪着请罪,不如回去想想该干点什么,若是殿下明日一早醒来问起,我总不好朝他说你跪了一宿,一事无成吧?”路知晚道。
知州这才恍然大悟。
他光顾着请罪了,怎么就没想到将功折罪呢?
内堂。
大夫满头冷汗,正在帮谢琮包扎手臂的伤口。
路知晚从外头进来,立在榻边看着,脸色极为难看。
他早就该想到,谢琮那样的武艺,再怎么失误也不可能被钱宝荣那个草包伤到。哪怕不小心被弄伤了,也不可能被戳出那么大的窟窿……
可当时看到谢琮倒在血泊里,他压根无法思考。
“生气了?”待大夫出去后,谢琮朝路知晚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答应吗?在路小将军眼里,储君的身份大于一切,甚至比谢琮这个人都重要。”谢琮看向他,“孤说的对不对?”
“我……”路知晚无法反驳。
诚然,用这种办法把钱家置于困境,是最快也最有效的。钱世禄先前不在乎儿子的安危,是因为钱宝荣的所作所为危及不到钱家。可一旦钱宝荣伤了太子,被扣上个刺杀储君未遂的罪名,钱家就会被株连。
但路知晚不会答应用这种法子。
他一个武将受伤流血那是在所难免,若让储君在他面前受伤,于他而言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路知晚自幼接受的教导就是这样,若遇到必死的局面,他定要死在国君和百姓的前头。
但是今日,太子殿下在他面前受了伤。尽管谢琮刻意避开了,没有让他目睹那一幕,但这并不能减少路知晚心中的沮丧。
“好了,我都受伤了,就不能先不气吗?”谢琮放软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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