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睡了没?”爷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带着少见的疲惫,“把你娘的银镯戴紧了,后半夜有露水,别让血池毒顺着镯子缝钻进去。”
我摸着腕上的银镯,突然明白,爷爷这些年的沉默,不是不想说,是怕我像爹娘那样,过早被阴山殿盯上。他袖口的伤疤、后颈的红痣、还有神龛上父母的牌位,都是陈门断代二十年的印记,而我眉心的红点,正是重启陈门的钥匙。
后半夜,我听见爷爷在神龛前磕头,烟袋锅子碰在青砖上“当啷”响:“月如啊,小宇的马仙印显形了,和你当年一样亮,”他声音哽咽,“可我不敢告诉他,你和建国是用命换的他这条命啊……”
我把脸埋进枕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陈门出马仙谱》上,晕开了父亲的字迹。老槐树的风声里,我又听见母亲的呼唤,混着槐花香和血池的铁锈味,像在说:“小宇,别怨爷爷,陈门的断代,从来不是结束,是等你长出翅膀的时间。”
天亮时,爷爷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看见我出来,把个布包塞给我:“里头是你爹的道袍,袖口的缺角别补,”他烟袋锅子指着道袍上的紫金色血渍,“这是血池毒的记号,阴山殿的人见了会躲。”
我摸着道袍上的北斗纹,突然问:“爷爷,陈门断代二十年,是不是因为我?”
他抬头望着老槐树,晨光里,树心的金光又暗了一分:“傻孩子,陈门的命根,从来不是堂口多少,是有没有人敢在血池前挺起腰板。”他敲了敲我眉心的红点,“你爹娘用命护着你长大,现在该换你让阴山殿的人知道,陈门弟子的马仙印,永远比血月亮三分。”
那天晌午,我跟着爷爷在老槐树练“收印咒”,他突然说:“二十年前,最后一个陈门弟子咽气前,把仙骨令掰成两半,”他摸了摸腰间的碎令牌,“一半给了我,一半给了你爹,现在该由你把它们合二为一了。”
秋风掠过老槐树,卷起片槐叶落在我掌心,叶脉里的“归位”二字格外清晰。我望着爷爷后颈的红痣,突然发现,那痣的形状不再是马形,而是北斗勺柄——原来陈门的断代之谜,从来不是消失,而是像北斗星那样,看似断了线,其实每颗星子,都在等紫微星降的夜晚,重新连成守护人间的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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