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突然熄灭,绣品残片“当啷”落地,苏瑶腕上的“归位”镯不知何时套在了“如烟”镯上,两枚银镯发出清响,像在完成九十年前未竟的约定。我摸着掌心的血痕,发现柳如烟的断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道浅红的马形印——是胡三太爷的庇佑。
“陈宇,”苏瑶盯着交叠的银镯,腕内侧的泪痣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我奶说苏家的女人手腕内侧都有颗痣,原来不是胎记,是血魂绣的印记……”她突然指着绣品残片背面,那里用金线绣着行小字:“冬至血月祭,血池眼开时,紫微星降者的血,是最后的钥匙——”字迹褪色却熟悉,和父亲道袍里的纸条如出一辙。
阁楼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雪粒子灌进来,扑灭了火盆里最后的火星。苏瑶抱着银镯望向窗外,帝豪花园的槐树林在风雪中摇晃,树影竟组成了城南戏院的轮廓,而树冠的位置,恰好对应着镜中血池眼的方位。
“陈宇,”她突然抓住我手腕,银镯的凉意渗进皮肤,“柳如烟的断发在义庄,可义庄十年前就被推平盖了别墅……”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族谱,苏文启的画像在雪光下格外刺眼,“所以阴山殿在我家盖别墅,就是为了用她的冤魂,引出陈门弟子的血?”
我摸着脖子上的镇魂铃,铃面族徽突然发烫,竟映出后山黄泉镇的石碑,与阁楼绣品上的血月图腾重叠。九十年前的戏台上,柳如烟的银镯落地时,大概想不到自己的断发会成为阴山殿重启血池的钥匙,而九十年后,她的冤魂竟借着绣品,将苏家与陈门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
雪越下越大,苏瑶的五铃手链与我的镇魂铃还在轻轻共振,像在哼唱一曲跨越时空的镇魂调。她突然笑了,指尖划过绣品上的“苏文启负我”:“陈宇,明天去城郊乱葬岗吧,找找如烟姐的坟,”她晃了晃交叠的银镯,“说不定能找到当年被管家贪墨的断发,解开这破诅咒。”
这一晚,阁楼的樟木箱终于安静,可绣品残片上的金线还在隐隐发光,映着苏瑶腕上的两枚银镯。我知道,血魂绣的诅咒远未结束,绣品燃烧时浮现的阴山殿印记,苏瑶腕上的泪痣,还有火盆里露出的义庄平面图,都在指向一个更危险的真相:阴山殿要借苏家的阴债,引出陈门弟子的血,而冬至的血月祭,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
窗外,县城的灯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我摸着掌心的马形印,突然听见极细的戏腔从铃铛深处传来,是《牡丹亭》的调子,却带着哭腔。那不是柳如烟的声音,而是母亲的,像在说:“小宇,血魂绣是考验,也是钥匙,当苏瑶的血与你的马仙印相融,双星印就会现世。”
帝豪花园的古堡在风雪中沉默,可阁楼里的两个少年,却在绣品与银镯的共鸣中,握住了九十年前那场负心债的线头。苏瑶腕上的银镯还在发烫,我的镇魂铃还在轻鸣,而城郊乱葬岗的断碑下,柳如烟的断发正等着被寻回,等着九十年后的雪,洗净当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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