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的木门在陈凤岐的旱烟袋下吱呀开启,陈宇鼻尖立刻漫上陈年檀香与霉菌混杂的气息。神龛上胡三太爷的牌位泛着微光,香灰在供桌上积了半寸,唯有“保家仙”的红绸新得发亮,显然爷爷每日都会擦拭。
“过来。”爷爷的旱烟袋敲在香案第三块青砖上,暗格应声而开。陈宇看见天鹅绒衬里上躺着一本泛黄的绢册,封皮用朱砂画着北斗与莲花交织的图案,正是血池底的核心印记。
“这是《陈门血谱》,”爷爷的手指抚过封皮,旱烟袋在“护道者之书”的烫金字样上顿住,“三百年前血池初现时,初代祖师用自己的肋骨当笔,蘸着胡三太奶的尾血写成。”
绢册展开的瞬间,陈宇听见微弱的铃响——是母亲的五铃手链在共鸣。第一页中央绘着血池的剖面图,十二瓣莲花核心处嵌着半块紫微令,旁边用女真文写着:“血池者,地脉之眼也;紫微令者,锁眼之钥也。”
角落的批注让陈宇瞳孔骤缩:“1998年血池封印,建国月如以子承煞,此乃陈门护道之责。”字迹边缘渗着暗红,显然是用血写成,旁边按着两个血手印——父亲的北斗纹与母亲的桃花纹,在陈宇掌心的紫印映照下,竟缓缓蠕动。
“当年你爹娘在血池底布下双星印,”爷爷的旱烟袋指向血手印,“你娘用五铃血护住你的魂魄,你爹用紫微令锁住你的命门,而你……”他望向陈宇眉心的紫印,“天生的紫微命格,成了承接血煞的容器。”
陈宇的指尖刚触到血手印,绢册突然发出蜂鸣,画面浮现出父母的婚礼场景。父亲穿着褪色的道袍,母亲的旗袍上绣着北斗与桃花,两人的血滴在紫微令上,形成旋转的双星印。襁褓中的自己躺在血池边缘,眉心红点与紫印交相辉映,像极了血池核心的阴阳两极。
“五十年前,我在阴山殿当血池祭司,”爷爷的声音突然低沉,旱烟袋在“陈凤岐叛逃”的记载上敲出凹痕,“直到看见他们从孕妇腹中剖出胎儿,用一百零八具幼尸炼‘血煞童养阵’。”
陈宇想起废厂事件中看见的幼魂,胃里一阵翻涌。爷爷继续道:“你爹是我从血池里抢出来的孩子,当时他才三岁,胸口已经被刻上血月图腾。”老人卷起袖口,露出三道深可见骨的疤痕,“这是殿主用勾魂笔划的,为了阻止我带他走。”
血谱翻到“陈建国林月如合婚”的页面,陈宇看见父母的生辰八字旁画着完整的双星印,旁边贴着张褪色的婚书:“南茅北马,双星合璧,以子为锚,镇煞于渊。”母亲的字迹旁,父亲用朱砂补了句:“月如,若我们死了,就让小宇的紫微命格当最后的锁。”
“后来你爹在长白山遇见了你娘,”爷爷的旱烟袋指向婚书上的长白山印记,“茅山的桃木剑主与东北的马仙传人,本是仙门宿敌,却为了封印血煞结为夫妻。”他望向神龛上的胡三太爷像,“胡三太奶亲自当的证婚人,用尾骨血在你们母子身上种下护道印。”
陈宇的手掌无意识地按在血谱上,突然发现自己的掌心纹路与父母的血手印完全重合,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承接这份封印。绢册发出强光,映出他胸口的马仙印与眉心紫印正在融合,形成微型的双星印。
“这就是为什么,”爷爷指向血谱最后一页的预言,“‘陈门传人,必承血煞,以身为锁,永镇地脉’。你爹娘不是把血煞留在你体内,而是用紫微命格把它炼成了护道的钥匙。”
陈宇盯着预言旁的插画:一个少年站在血池中央,掌心托着双星印,脚下是七大阴脉组成的北斗阵。那少年的面容与他十三岁时一模一样,眉心紫印如血月当空。
“三年前医院顶楼,你娘被阴山殿主划伤,”爷爷的声音突然哽咽,“她不是打不过,而是怕血煞之力失控,伤了襁褓中的你。”老人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母亲的断发,发尾还沾着紫血,“这是她用五铃血封在你镇魂铃里的,每次你失控,都是她在替你挡。”
突然,血谱上的血池图案开始流动,紫黑色池水顺着绢册边缘滴落,在地面汇成阴山殿的血月图腾。陈宇的镇魂铃发出刺耳的蜂鸣,铃心的紫微令碎片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的“陈宇”二字——是母亲的笔迹。
“不好!”爷爷的旱烟袋摔在地上,“血池在透支地脉之力,想通过血谱唤醒你的血煞之躯!”
陈宇感觉紫印如烈火灼烧,视线开始模糊,却在血谱的反光中看见老槐树正在枯萎,七大阴脉的节点逐一亮起血光。爷爷急忙合上血谱,用桃木钉将其重新封印在暗格:“当年你爹娘把血谱留在祖祠,就是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它。”
“那我该怎么做?”陈宇抓住爷爷的手,发现老人的族徽印记正在变淡,“血池要借我的身体重生,而我……”
“去长白山,”爷爷指向血谱最后一页的星图,“三百年前胡三太奶断尾的地方,那里藏着第三块血煞令,也是你爹娘当年没完成的封印。”他望向神龛上的五大仙牌位,“带上胡三太爷的战旗,还有你娘的五铃破冰锥——她当年留在天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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