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陈青山握剑的手纹丝不动。眼前这个缺了半截小指的老者,眉眼确实与记忆中的杨师叔分毫不差。但溶洞里那具干尸的容貌同样清晰——除非世上真有两个杨守诚。
"怎么?连师叔都不认得了?"老者咳嗽两声,从怀里摸出半块青铜令牌,上面阴刻着七峰镇山纹,"这玩意儿,你师父给的信物,总做不得假吧?"
陈青山的目光扫过令牌边缘的缺口——那是二十年前杨守诚为挡下一发子弹留下的痕迹。可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老者的右手上,那截断指的伤口平整得诡异,像是被利刃一刀切断,而非师父曾说过的"被青铜门夹断"。
白小雨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捂住心口:"阿叔……他身上的味道……和棺材里一样!"
话音未落,老者袖中突然弹出一柄青铜短刺,直取白小雨的咽喉!陈青山横剑格挡,金铁交鸣间溅起一串火星。短刺上缠绕的银线像活物般扭动,竟顺着剑身攀附而上。
"镇山印!"陈青山暴喝。小曼从腰间皮囊甩出铜印,正砸在银线上。那些诡异液体遇印即燃,腾起青绿色的火苗。老者怪笑一声,身形忽然后撤了三丈,中山装下摆掀起时,露出腰间别着的日式南部手枪——枪柄上清晰烙着菊花纹!
"果然是七十六部队的余孽!"小曼的猎枪瞬间上膛。老者却不再掩饰,撕开脸皮露出底下青铜色的!个青铜罗盘。指针疯转间,七枚钉子竟在空中硬生生拐弯,反向射向陈青山自己!千钧一发之际,白小雨扑上前,锁骨处的"镇"字血光大盛。钉子在她身前半尺悬停,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陈家血脉……果然能干扰磁场……"机械杨守诚的电子音带着扭曲的兴奋,"当年用三百个支那孩童才炼出一滴镇山血……"
陈青山脑中轰然炸响。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白小雨会被遗弃在镜泊湖——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将"成品"送到了镇山人一脉的必经之路上!
忍者们的链镖突然同时射向天空,交织成一张青铜网罩下。小曼的猎枪怒吼着打断两根链条,缺口处却立刻有新的镖头补上。陈青山剑锋划破掌心,血染七峰纹,整把剑顿时嗡鸣如龙吟。
"开!"
剑光如匹练斩向青铜网。金属撕裂声中,陈青山瞥见机械杨守诚正将某种青铜注射器扎进自己脊椎。老者的皮肤迅速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着的银色线虫,每一条虫体上都串着微型青铜珠。
"青山……快走……"机械体内突然传出真实的杨守诚声音,"他们在用我的身体……培养钥匙……"
白小雨突然跪倒在地,呕出大滩银色液体。那些液体落地即凝,形成个残缺的青铜门形状。门缝中渗出暗红血丝,竟与陈青山掌心血脉相连!
"阿叔……"少女痛苦地蜷缩起来,"心口好烫……"
陈青山一把扯开她衣领,骇然发现那把青铜钥匙的虚影正在她心脏位置凝实。更可怕的是,天池方向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云层中隐约有巨物游动的轮廓——像极了《长白志异》里记载的"蛟龙走天"!
机械杨守诚的身体突然爆炸。飞溅的青铜碎片中,一块刻着日文的齿轮精准地嵌入白小雨后颈的"镇"字疤痕。少女发出非人的尖啸,双眼彻底化作青铜色,抬手就朝陈青山心窝掏来!
"小雨!"小曼的枪托重重砸在她后脑。白小雨软倒的瞬间,陈青山看见她指甲已经变成青铜色,掌纹里渗出细密的银色液体……
雪貂叼着块烧焦的布片窜回来。布片上歪歪扭扭写着血字:
"青铜树开花时……千万别让第七把钥匙……回到门里……"
陈青山将白小雨背起,发现她的体重变得异常轻飘,仿佛骨骼正在逐渐中空。小曼捡起地上还在蠕动的银色线虫,用猎枪管挑起细看——虫体内竟包裹着微型青铜齿轮,与机械杨守诚体内的构造一模一样。
"这不是虫子......"小曼声音发颤,"是某种机关术!"
这时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墨绿色直升机掠过树梢,舱门处垂下绳索,更多橙色身影正在速降。陈青山摸出最后三枚浸过黑狗血的镇山钉,在周围白桦树上钉出个倒三角。钉子入木的瞬间,树皮渗出琥珀色树脂,在空中结成半透明的屏障。
"障眼法撑不了多久。"陈青山撕下衣袖包扎掌心伤口,"往老金沟方向撤,杨师叔在那里留过补给。"
三人钻入密林时,白小雨在陈青山背上突然抽搐。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银白色,发梢竟开始凝结细小的青铜珠。小曼掰开她紧握的右手,发现掌心里嵌着那块日文齿轮,此刻正与血肉生长在一起。
"得把这玩意儿挖出来!"小曼掏出匕首。
"别动!"陈青山按住她手腕,"齿轮已经连通血脉,强行取出会要她的命。"
树林深处传来枝叶摩擦声。七个穿靛蓝棉袄的山民抬着口薄皮棺材缓步走来,领头的汉子摇着青铜铃铛,铃声诡异得像是用指甲刮擦金属。陈青山连忙拽着小曼蹲进灌木丛——这些人的脚尖全都踮着,后脚跟不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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