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刘同知气坏了。
足足给她禁足了一个月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没有打杀了刘悦彤。
在这个女子地位极为低下的时代,按理说既然被撞破了秘密,就是嫡女也没什么不可舍弃的。
这就不得不佩服当家主母宋氏了。
刘同知娶妻河阳宋氏,河阳宋氏虽不是中都那样的世族大家,但是也算河阳一方名门。
那时候的刘同知还不是朝廷官员,仅仅是一个举人老爷而已。
河阳宋氏看中的是刘同知的前途。
以嫡次女下嫁刘家。
然而。
铁一般的定律。
升官发财死老婆。
刘同知官路亨通了,财运也连连了,但是老婆却怎么都搞不死。
午夜时分,刘同知曾阴郁的打量着熟睡的女人。
人老珠黄倒是不至于,但是肯定是不再新鲜了。
府里的妾室一个接一个的抬,多年过去,竟然没一个能结果的。
哦,不光是不能结果,连开花都没开过。
他这个岁数,居然就一个嫡女,你说气不气人。
刘家虽然没有皇位继承,但是这个时代,没有带把儿的,那就是断了传承,在刘氏宗族里面,这么多年他都抬不起头来。
无法,家家户户都十个八个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计划生育了。
河阳宋氏是个狠人。
“既然后院的娇花她压不住,那就直接断了他的子孙根。”抚摸着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宋氏在有孕的第三个月就对身边的心腹嬷嬷笑着打趣。
刘同知得庆幸,宋氏人到中年,还有那方面的需求,还留了他的能力,只灭了他的种子。
河阳宋氏的底蕴,这等阴私,等闲怎会被发现呢。
刘同知就是怀疑过又如何。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久久得不到原因之后,也只能认命了啊。
“我儿!”宋氏不顾地上的脏污,紧紧的抱住刘悦彤。
这是她的心肝儿啊。
傅明修抽出插在妾室腿上的刀刃。
鲜血喷薄而出,溅了母女二人一身。
刘悦彤死命的抓着宋氏的胳膊,“我说,王爷我说,密室就在后院,就在后面废弃的宅子里。”
“让这对母女带路。”傅明修示意。
刘悦彤连滚带爬的走在前面。
“就在这里。”
刘悦彤指着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很是杂乱,里面堆放了不少破败的家具。
傅明修的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宋氏就推了推怀里的女儿。
“悦彤,告诉为娘,你有没有看到过你父亲如何进的密室,如果知道,就告诉王爷。”
呵。
女人狠起来。
应了安宁的一句话了。
这一个不好,下一个更乖。
天凉了。
是时候换一个夫君了。
刘悦彤懵逼的看着推着她胳膊的娘亲。
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她只说见过爹爹来密室,也没说知道怎么进啊。
啊……这……
“快说!”宋氏皱眉。
女儿就是这点不好,完全没有遗传到她的爽利。
“啊……哦,就……就是这么弄。”
被母亲推着,刘悦彤一点一点触碰墙面上的石砖。
嘎吱……
方方正正的入口映入众人眼帘。
傅明修看了一眼河阳宋氏,“夫人大义!”
宋氏衣着凌乱,发髻披散,但是大家主母风范依旧。
她微微俯身行礼,得体的微笑,“能够帮到王爷,是河阳宋氏的荣幸。”
自称忽然转变。
不再是刘宋氏,而是河阳宋氏。
傅明修点了点头。
聪明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让人带离宋氏母女,着人守卫之后。
傅明修带人跃入密室甬道之中。
布置于地下的密室有一股森冷之感,傅明修一行人脚步轻盈,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石室之中。
逐渐靠近密室尽头。
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吟唱。
【薄伽伐,帝鞞杀,社寠噜,薜琉璃跋喇,婆和啰阇也怛他揭】
咚咚咚。
古老的吟唱伴随着阵阵低沉的鼓鸣。
怪不得密室中的人未曾听到甬道入口被打开的声音。
傅明修带着人一路前行。
入目。
密室正中央,挂在两侧的红绸无风而动。
三个身着紫色道袍的人各自手持一面彩色雕绘的双面鼓。
在密室的正中央跳动着凌乱的步伐。
鼓声阵阵。
傅明修眯了抿眼睛。
咚咚咚……
那道士手中的双面鼓如同佛教的阿姐鼓。
每一次敲击,仿佛回荡的不是鼓声,而是阵阵灵魂的悲鸣。
刘同知带着的六个随从,把木桶中的内脏和碎肉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密室的八个不同的方位。
其中有单独的血水,被泼洒在四周的墙体之上。
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刘同知跪在祭台之下,对着一面铜像虔诚叩首。
叩拜之下,那八颗稚嫩的人头,未曾闭上的眼眸,直直的对上藏匿在甬道上的傅明修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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