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村的钟声在黄昏中回荡,沉闷如丧钟。许文远踉跄着走向村口,双腿像灌了铅。护身玉牌在胸口发烫,仿佛在警告他什么。
村口石碑旁站着三个村民,两男一女,都穿着粗布衣裳,面色黝黑。看到许文远走近,他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警惕。
"站住!"年长的男人喝道,举起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你从哪里来的?"
许文远停下脚步,喉咙干得冒火。"山...山上..."他嘶哑地说,"古墓...考古队..."
三个村民交换了一个惊惧的眼神。年轻些的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刀身上刻着与黑棺上相似的符文。
"又是你们这些外乡人!"女人啐了一口,"老赵呢?"
许文远胃部一阵绞痛。"死了...都死了..."他声音发抖,"除了我..."
年长男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许文远:"你怎么逃出来的?"
许文远刚要回答,胸口突然一阵剧痛——玉牌变得滚烫,几乎灼伤皮肤。他痛苦地弯下腰,听到村民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背后!"女人尖叫。
许文远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但村民们的神色变得异常恐惧,年轻男人甚至画起了十字。
"带他去见族长,"年长男人最终说,枪口仍指着许文远,"别碰他身体。"
他们押着许文远进村,刻意保持距离。守墓村比许文远想象的要大,几十间石屋错落分布,中央是一个稍大的祠堂。奇怪的是,每户门楣上都挂着一面铜镜,镜面朝外;窗户则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
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到许文远,要么匆忙回避,要么在胸前比划奇怪的手势。有孩子好奇地探头张望,立刻被大人拽回屋内。
"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许文远忍不住问。
"闭嘴!"年轻男人厉声道,手中的砍刀微微发抖,"等族长发落你。"
祠堂前站着一位白发老人,拄着蛇头拐杖,眼睛浑浊发白,显然已经失明。但当他"看"向许文远时,许文远有种被洞穿的错觉。
"带他进来,"老人说,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其他人退下,敲钟三响,各家闭户,不得外出。"
祠堂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三盏油灯,排列成三角形。墙上挂满了画像,许文远眯眼看去,发现全是同一个人——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穿着古代巫祝服饰,每幅画像中他的眼睛都看向不同方向,给人一种被全方位监视的错觉。
"坐。"族长指向房间中央的一张木椅。许文远刚要坐下,胸口玉牌突然剧烈震动,他下意识停住动作。
族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白翳覆盖的眼睛转向许文远胸口:"祁三给你的?"
许文远一惊:"您认识祁三爷?"
"他是我师弟,"族长冷笑,"三十年前叛出师门,去城里当了风水先生。现在呢?死了吧?"
许文远默默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您...您能看见?"
"用不着眼睛,"族长敲了敲拐杖,"我能'看'到你背后的东西。"
许文远脊背一凉:"我背后有什么?"
族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们几个人下墓?"
"六...不,七个。"许文远想起林素娥,"但我们都不记得第七个人,直到..."
"直到她快死了,"族长接话,"巫祝的诅咒。七人入墓,一人出,余者皆为祭品。出来的那个..."他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会成为新的'引路人'。"
许文远想起墓中那具能转头的引路干尸,胃部一阵翻腾:"什么意思?"
族长突然起身,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绕到许文远身后,猛地扯开他的衣领!许文远感到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了下来。
"看。"族长举起一面铜镜。
镜中,许文远看到自己肩膀上趴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形如婴儿,却有着一张老年人的脸——正是墙上画像中的巫祝模样!黑影的手已经融入了许文远的肩膀,只露出半截苍白的手指。
"这是...?"许文远声音发抖。
"巫祝的一缕分魂,"族长放下铜镜,"它会慢慢吞噬你,直到你变成下一个'引路人',引诱更多无知者入墓。"
许文远想起祁三爷逃出墓穴时,村民也看到他背后的黑影。"有办法除掉它吗?"
族长沉默片刻:"有,但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
"你的命。"
祠堂内一片死寂。油灯的火焰突然变小,阴影笼罩了大半个房间。许文远感到肩膀上的东西在蠕动,像是无声地嘲笑。
"详细说说。"他最终开口。
族长走向最中央的画像,掀开后露出一个暗格,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三百年前,我祖上是巫祝的徒弟,"他翻开册子,"巫祝为求长生,创出'七魄续命术',需每三十年献祭七人。"
册子上画着与黑棺旁相同的阵法,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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