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盏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白露的指尖正渗出淡金色汁液。那些汁液滴落在建木残根的裂口处,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年轮在重组……”林渊的无渊之瞳泛起青芒,原本斑驳的树桩表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层层金纹。每一道年轮都在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而在这光芒之中,竟隐隐浮动着上古先民祭祀的虚影!
白露突然捂住胸口,面色惨白地倒退两步,她的发梢开始飘落霜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她的声音颤抖着:“第七百圈年轮……有东西正在咬我的灵核……”
话还未落音,整座地下洞窟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撼动。建木残根的表面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猩红的藤蔓如喷泉般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向四周疯狂地蔓延。
林渊见状,连忙伸手揽住白露的腰肢,身形如闪电般暴退三十丈,避开了那汹涌而来的猩红藤蔓。然而,他们原先站立的地面已经被这些藤蔓绞成了一片齑粉,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血菩提!”林渊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那些藤蔓末端盛开的血色莲花。在那血色莲花的花蕊之中,分明端坐着七宝袈裟的僧人虚影,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血色莲花齐齐转向二人,花瓣间传出庄严佛号:"林施主,你可知这建木年轮为何呈现琥珀色?"藤蔓突然刺入四周岩壁,密密麻麻的梵文在虚空浮现,"因为每圈年轮,都浸泡着初代人皇至亲之血啊。"
林渊的无渊之瞳骤然刺痛,那些梵文竟在改写记忆。他看到自己跪在青铜祭坛前,手中长剑刺穿林清瑶的心脏,少女的鲜血顺着祭坛沟壑流入建木根系。
"破!"白露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建木幼苗的形状。幼苗根须扎进梵文锁链,佛音出现刹那凝滞。林渊趁机挥出混元剑气,斩碎最近的三朵血莲。
血菩提的真身从建木裂口缓缓升起,他胸前的菩提纹正在渗血:"可惜了这具佛骨金身。"僧人抚摸着脖颈处的年轮状伤痕,"当年初代人皇斩杀建木灵识时,可曾想过自己的血脉会变成养料?"
林渊的噬天灵脉突然暴走,他感觉全身经脉正在吞噬建木散发的灵气。白露突然按住他的后心,少女的手掌传来刺骨寒意:"别被年轮共鸣影响,那些血...不是清瑶的..."
无渊之瞳运转到极致,林渊终于看穿幻象本质。血色年轮深处,九十九具圣体骸骨被建木根须缠绕,他们的心脏仍在跳动,将本源力量源源不断输送给树根。
"原来你们把圣体当成果实来培育!"林渊的剑气染上黑炎,那是噬天灵脉吞噬建木灵气产生的混沌之火。剑光所过之处,血色藤蔓纷纷枯萎。
血菩提的瞳孔化作年轮状,他双手结出往生印:"就让施主体会初代人皇的抉择。"建木残根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林渊看到自己的虚影站在历史长河中,手中剑正刺向哭喊的焚天雀。
"不要看年轮倒影!"白露的尖叫带着哭腔。她整个人化作雪参原型扎入地下,无数根须穿透岩层缠住建木主根。当她的灵体重新凝聚时,白发已垂至脚踝。
林渊的剑停在血菩提眉心三寸,僧人脖颈的年轮伤痕突然开裂,露出里面跳动的建木灵核。白露的根须正死死缠绕着那枚灵核,少女的灵体在快速透明:"快斩第七道年轮纹!"
混元剑气裹挟着混沌之火劈落,建木残根发出惊天动地的哀鸣。血菩提的金身开始崩解,他最后的表情竟带着释然:"原来被斩断是这种感觉..."
洞穴顶部开始坍塌,林渊抱起虚弱的白露冲向出口。怀中的少女正在消散,她的指尖还沾着建木汁液:"第一百圈年轮...藏着初代人皇的..."
话未说完,白露的灵体化作漫天霜花。林渊的无渊之瞳突然刺痛,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年轮中转身,额间浮现出与血菩提相同的年轮状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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